杨过奔了一阵,忽听得远处程英高声叫道:“表妹,表妹!”当即循声追去,奔出数十丈,听声辨向,该已到了程英呼叫之地,可是四下里却不见二女的影子。
正当他疑惑不解时,一转头,只见地下明晃晃的撒着十几枚银针,针身镂刻花纹,打造得极是精致。他俯身一枚枚的拾起,握在左掌,忽见银针旁一条大蜈蚣肚腹翻转,死在地下。
他顿时觉得有趣,低头细看,见地下蚂蚁也死了不少,数步外尚有许多蚂蚁正在爬行。于是他拿一枚银针去拨弄几下,那几只蚂蚁兜了几个圈子,便即翻身僵毙,连试几只小虫都是如此。
杨过大喜,心想用这些银针去捉蚊蝇,真是再好不过,突然左手麻麻的似乎不大灵便,猛然惊觉:“针上有毒!拿在手中,岂不危险?”忙张开手掌抛下银针,只见两张手掌心已全成黑色,左掌尤其深黑如墨。
他心中害怕,伸手在大腿旁用力摩擦,但觉左臂麻木渐渐上升,片刻间便麻到臂弯。他幼时曾给毒蛇咬过,险些送命,当时被咬处附近就是这般麻木不仁,知道凶险,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时杨凡才赶了过来,却发现自己已经来晚了,杨过还是捡起了李莫愁撒在地上的银针,杨过可能不知道其厉害,但是杨凡却是清清楚楚。
杨凡想去察看下杨过的手,忽听杨过背后一人说道:“小娃娃,知道厉害了罢?”这声音铿锵刺耳,似从地底下钻出来一般。杨过急忙转身,不觉吃了一惊,只见一人用头支在地上,双脚并拢,撑向天空。他退开几步,叫道:“你……你是谁?”
杨凡举目一看,立刻知道此人的身份,那人双手在地上一撑,身子忽地拔起,一跃三尺,落在杨过的面前,说道:“我…我是谁?我知道我是谁就好啦。”杨过当下更是惊骇,转身便欲发足狂奔。
一把扯住杨过,杨凡用眼神示意其安心,然后对那人抱拳行礼,道:“恳求老先生,替舍弟驱毒!”那怪人没想到杨凡会突然向自己求救,当下摇头道:“难救,难救!”
这边杨凡一说,旁边杨过立刻福至心灵,知道杨凡此举必有缘由,于是双膝跪倒,叫道:“求老公公救我性命,像你本事这么大,定能救我。”
杨过这一句奉承之言,登教那怪人听得甚是高兴,微微一笑,道:“你怎知我本事大?”杨凡听他语气温和,似有转机,忙道:“你倒转了身子还跑得这么快,天下再没第二个及得上你。”
他熟读金庸小说,但凡看过射雕英雄传的人都知道欧阳锋为争天下第一而忙碌一生,所以说出这“天下再没第二个及得上你”的话,正好打中了那怪人,即欧阳锋的心窝。
欧阳锋听到杨凡的话,顿时哈哈大笑,声震林梢,看着杨过叫道:“倒过身来,让我瞧瞧。”
杨过心想不错,自己直立而他倒竖,确是瞧不清楚,他即不愿顺立,只有自己倒竖了,当下倒转身子,将头顶在地下,右手尚有知觉,牢牢的在旁撑住。欧阳锋等他倒立好后,向他细看了几眼,皱眉沉吟。
这时杨过身子倒转,也看清楚了欧阳锋的面貌,但见他高鼻深目,满脸雪白短须,根根似铁,又听他喃喃自语,说着叽哩咕噜的怪话,极是难听。
杨过怕欧阳锋不肯相救,于是满脸哀求神色,道:“好公公,你救救我。”欧阳锋见杨过眉目清秀,看来倒也欢喜,于是道:“好,救你不难,但你须得答应我一件事。”
听到这话杨过顿时看到了希望,于是夸下海口:“你说甚么,我都听你的。公公,你要我答应甚么事?”欧阳锋咧嘴一笑,道:“我正要你答应这件事。我说甚么,你都得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