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进来气氛有些沉闷,连一向爱串门的陈婕妤都抑郁的窝在摇光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最近容贵嫔和吴淑媛这两位大佬心照不宣的互相避讳,火药味儿颇浓,这形势,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自己是绝不要跟那些没脑子的嫔妃一样站队。
圣上正值盛年,太子年弱,能不能保住东宫储君位置还难说,都说子凭母贵,万一哪个嫔妃努努力越过容贵嫔了呢?
比如……最近很受宠的谢昭华。
一想到谢昭华,陈婕妤好看的眉头拧成了川。
贵嫔之上还有四妃,一贵妃,一皇贵妃,一帝后,路还长着呢。
明月悄悄问自家主子,听说昨儿圣上又罚太子闭门思过,太子那样优秀的人都屡屡被责罚,看来圣上近来对太子真很不满。倒是二世子最近经常面圣,吴淑媛如今走路腰杆都直了不少,圣上不会动易储的心思吧。
妙蓉说就是就是,圣上近来脸沉得冰块似的,可害怕人啦。太子也真是的,都不为自己辩解,前朝那些人向来捧高踩低,见太子不顺,可着劲儿踩。
陈婕妤呵斥她们,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们也敢乱说!
想了想自己也叹口气,“太子确实不如二世子能说会道,擅长笼络人。太子又不屑于那样做。可他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清高的资本。二世子尚有谢家吴家两棵大树,太子母家式微,人又冷淡,真让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前朝那样排揎太子,不过是因为太子势单力薄。”说完一脸嫌恶,“那些人嘴脸甚是恶心,有本事排挤下二世子!”
明月忍不住得意,“这说到底啊,还是得母家势大。咱们主子自从进宫,哪个敢给咱们没脸?”
陈婕妤心里忍不住愉悦,但仍板起脸瞪了明月一眼,“胡说八道。”
明月换了仙鹤熏笼的香,“主子恩宠不断,等有了小世子,也能分得圣上眷顾,到时候有老爷依靠,还怕像太子一样?,”
陈婕妤一听这话,忍不住心中微微一动,沉默不语。
圣上已经好一阵子没来摇光苑了。
这边正说得热闹,那边容贵嫔愁的辗转反侧。
太子近来总是无端触怒圣意,前朝也开始墙倒众人推,尤其以东州柳氏陈州陈氏两大集团为首的阵党叫嚣的最厉害。
容贵嫔如何不知他们是因为太子无所依恃才落井下石?可是任她急的一宿一宿睡不着觉也解决不了问题。
如今之计,唯有尽快给太子定亲,形成阵营。
太州温氏家族势大,丝毫不逊于陆谢,而且近几年在圣上面前颇说得上话,奈何温氏虽门第请贵,但一家文人,历朝历代都是擅长公文写作,不擅长行军打仗,实在有些美中不足。
温部长去年还是实职,今年偏偏调了个修订国史的差事,更是让她犹豫要不要结亲。
前几日江夏王身边的李驰李参谋托人带了话,委婉表达了想结亲的意思,容贵嫔当时很是不屑一顾,江夏王不过强弩之末,现在竟然病急乱投医,想借着太子保全自己。
现在想想倒不该立刻回绝了。
江夏王虽自身难保,但瘦死骆驼比马大,手里好歹有些兵权,含瑾那孩子活泼开朗,也很讨人喜欢,听说近来经常去东宫陪伴太子,在这个时节,也算有心了。
若能在这个节骨眼救江夏王一命,倒可为太子赢得一位可靠地盟友。
温氏和江夏王,实在让容贵嫔有些纠结。
想到太子处境,容贵嫔忧心如焚,又有些黯然神伤。自己当年只是府上的一位侍妾,不想主母早亡,夫君一朝贵为天子,自己竟然成了六宫掌事,位同副后。因无依靠,这些年唯有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走错半步,自从儿子入住东宫,更是过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因自己之失影响太子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