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池子,就因为你一个玩笑被撞出这么大个洞来……刚住进来几个小时呢,就得请人修葺啦!”
黄蓉一边帮燕骄游擦洗着长发上沾着的泥沙,一边小声抱怨着。
她方才心急火燎地游过去,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拔萝卜一般把倒栽在泳池底的燕骄游给拔出来。还以为他已经撞得头破血流昏过去了呢,哪知道这位皇帝居然是在和她开玩笑,逗她玩儿的。他脑袋连块皮都没破,刚被拔出来就在水底下冲着她嘿嘿直乐。
黄蓉也给气乐了,狠狠地白了他几眼,又眉花眼笑地将他拉出水面,帮他清洗头发里的泥沙。虽然她真是给燕骄游逗乐了,但免不了还得抱怨两句。
“你不是皇帝嘛?平时那么威严,在蓉儿面前耍起宝来却像个小孩子,也不嫌丢人……”
燕骄游呵呵直笑,慢悠悠地说道:
“我生下来就是储君,十二岁起就不允许做出任何有损皇帝威严的举动。每天都有专门的礼仪课,笑起来露几颗牙都是有规定的。像大哭、大笑、大叫、大跳都是不许的,稍一违背就是一顿暴打。
“等父皇崩了,原以为没人能管着我了,可以肆意妄为了,哪知道稍微放浪形骸一点,下面的官员就成天说我不成体统,有损天家威严。这我倒不怕,可恨那群混蛋跟到母后面前告状,害我又被母后教训……
“本想砍几个脑袋威慑一下大臣们,可又实在找不到过硬的借口——总不能说你不让我大笑我就砍了你吧?那我不成昏君了吗?好容易出了禁海案,我刚寻思着这会儿有借口整肃一下朝庭了,可还没等我动手呢,我就嗖一声穿越啦!
“这穿越之后唯一让我满意的,就是再也没人能管着我啦!我虽然是皇帝,但怎么都只是个二十三岁的年轻人,还没进化到老奸巨滑的程度。帝王城府呢也有这么一点,可离渊深似海也有不少差距。
“蓉儿你说说,像我这样被压抑了十几年的年轻人,一旦自由,微稍放浪形骸一点不过份吧?现在我想说粗口就说粗口,想怎么胡闹就能怎么胡闹,想打人就打人,想砍谁就能砍谁,连借口都不用找。
“反正我的行为已经和国家扯不关系啦,再怎么胡作非为也危害不了国计民生。再怎么不成体统,也损不了半点天家威严啦!”
黄蓉静静倾听着他的肺腑之言,听完之后柔声道:
“看来燕大哥你小时候一定过得很压抑,不像蓉儿那般自在呢!从十二岁以后就不允许尽情流露喜怒哀乐……这对小孩子来说确实惨了一点。”
燕骄游笑道:
“收获与付出是成正比的。掌握的权力越大,承担的责任便越多。想掌握天下大权,又怎能毫不付出?”
黄蓉问道:
“那燕大哥你现在已经自由自在了,为什么还想着夺取龙组大权呢?那样你不是又得背负责任了吗?”
燕骄游自嘲地一笑:
“尝过了权力的滋味,想放手就难啦!其实你莫看我说得好听,若真要我在自由与权力之间二选一,我绝对会选择权力。再说龙组首座和天子不同哪,天家无私事,你当上了皇帝,一举一动都有无数人盯着。而成为龙组首座,却离巅峰的位置还远得很。行事可不需要像皇帝一样小心翼翼。
“另外,自由自在虽好,但做人总不能一辈子混吃等死吧?总得有点追求有个目标,人活着才有意思是吧?哪怕最终你无法达到那个目标,但已经为之奋斗为之付出过,便不虚此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