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此时,见丹室门一开,二童子歇息后进来替换他,走得进前,二童子突见金丹少了三颗,心下大惊,夺门而出意欲找观主去。旋极子一个箭步窜到门外,拦住二童子言道:“此事与二位童子无关,吾自去师傅那里说个明白,甘愿领罚就是!”言罢,打一稽首,急急奔观主所居殿阁而来。
此时,旋极子是铁了一颗心领罪,别无它法。进得师傅门来,“扑通”一声跪倒,磕头如捣蒜般,心胆惧颤,口中竟是一派胡言:“师傅,徒儿有罪,但罪不至株!”这会儿,观主吓了一跳,心想,徒弟这是抽了哪门子的邪风?
“有话,你且站起来说。”观主道。
“徒儿不敢,还请师傅恕不死之罪!”说罢,旋极子又磕头如捣蒜,只一会儿,就磕破了额头,红将将的一片。”
观主见此情景,心下自知祸事不小,遂怒道:“何事?你且讲来!”
“自那日,弟子奉师命去东海清虚山上请清虚师尊以来,自觉浑身无力,脚下无跟。今日,见众仙来祝师傅寿诞喜不胜收,谁知无意间被清虚师尊上下打量了一眼,便觉得蒙蒙乍乍,头晕眼花,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炼丹室。突见那炉中金丹在眼前闪耀,躲闪不及,竟有三颗飞入腹中。徒儿吓得肝胆欲裂,魂不附体,师傅,请明断,徒弟断断不会偷吃这未曾炼好之金丹,想我金丹未炼好之时,吃了也是无用,徒儿是万万不会如此的,师傅明断!纵有一死,死不足惜,但徒儿实是不知此事为何如此?”旋极子哭诉道。
“你好大的胆!”见观主一拍桌案怒道:“那金丹是给天宫众仙人炼制的,需七七四十九日才能炼制二十四颗,至今日已炼三十五天,竟少了三颗,你让吾如何交差?逆徒,吾必受你牵连,遭天帝下旨惩罚!”
“师傅,息怒!纵是师傅现在就杀吾也是无用,不如师傅此去清虚师尊那里借来仙丹三颗,交差过罢,再杀徒儿不迟,也可保全师傅清名。”旋极子哭道。
“呸!你这逆徒,真是无耻之辈!”观主怒道:“也罢,吾且明日里去一趟清虚山,回头在罚你。”
旋极子退出殿去,观主怒气稍稍平息后,暗思:“自打旋极子入观门以来,已有百年之多,未曾见过其犯错。如今,怎么就说去了一趟清虚山后,六魂无主,做出如此之事来?”话说观主一怒之下,竟被这旋极子的一派胡言所迷惑。
第二天,早起来,沐浴更衣后,便吩咐好童子与观里护法,好生看护金丹,不得旋极子靠近半步。片刻,脚踩云头,来到了清虚山。
但见青山叠翠,峻岭蜿蜒,百花开放,幽香四溢,哪来得像旋极子口中所说的,六魂无主呢?心头自是不悦,后悔在一念之间,收了这么个败类玩意儿,真是有眼无珠!
此一时,来到了清虚观下,护院忙禀报给了清虚师尊,师尊命金粼羽至观前迎接。片刻,至殿中。按理说也是自家人,清虚师尊自是观主的师叔,观主将金丹丢失三颗之事说出,意欲管清虚师尊借三粒金丹,却未言何人偷丹之事。
清虚师尊见观主多年从未有事求上门来,又逢叔侄,便让金粼羽取了三粒金丹与观主,观主叩拜而回。
一路上,观主自思:“想来,这逆徒食了三粒金丹,其功力必又上一层,吾观自是留他不得。待回去,念师徒一场,轰出观门。又思,似是不妥,这逆徒如若流落江湖,到处作孽,必受其牵连,这可如何是好?”忙调转身行,回到清虚观来,见到清虚师尊,将此疑虑说与师尊,师尊点头后,并无答话。
半晌,观主言道:“师尊,我怕这旋极子吃了金丹后,功力大长,一时间,吾应付不了他。放他出观,又怕他到处造孽,若跟妖人混在一处,兴风作浪,为害四方,吾必悔之晚矣。思来想去,不如让这逆徒过到你的名下来,打扫院落,量他也不敢日后生出事非来。”
“也罢。师侄既是如此之心焦,暂且依了师侄吧!”清虚师尊沉吟半晌,答道。
观主起身叩拜后,离去。须臾间回到观里,将三粒金丹交与童子收好,见无事,便回到起居殿。殿门前,但见旋极子叩首跪拂,如一堆泥一般跪摊在地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