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口,悄悄探出两个脑袋,其中一个看了看掌柜的背影,又看了看刚刚上楼拐了弯的少女,啧啧摇头,“瞧见没,那模样……可真真是伺候主子呢……”
“那小姐到底是谁?之前也来过贵客,掌柜的还不是爱答不理的模样,怎地这个就如此不同?”那小二显然是刚来的,虚心求教,“看着也不像是大户人家的模样……打扮很普通。”
“谁知道呢,偷偷问过掌柜几次,掌柜也不说啊,还好一番训斥,说是不该问的别问。”
“要我说,指不定怎么见不得人的身份呢……大户人家的小姐哪会来我们这种地方用膳?”
“她去的地方,也不是用膳啊……”
反应过来的两个店小二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和自己心中所想相同的意思,不由得咧嘴一笑,意味不明……
“既知道掌柜的说了不该问,你们还站在这里作甚?”身后,冷不丁传来声音,冷冷地,两人吓得一激灵,转身,果然就见那人黑着脸站在身后,板着脸训斥,“客人的事情,是由得你们站在这里编排的?”
来人有些年纪,一张国字脸,方方正正的,左脸半张脸都有一道很长的疤,从左眼眉峰起,到左眼眼尾之下,看起来凶神恶煞得很。
平日里话不多,但隐隐有主事的味道,掌柜得对他也极为信任,听说是这家酒楼开业开始就在了,在这也有些年头,平日里店小二们都比较惧怕他,一来,也算是地位使然,终究是酒楼里的老人了,二来,那刀疤实在有些渗人,像是江湖人。
这两位小二来了也没几个月,自然见到“元老级”的刀疤男子怵得慌,何况,背后议论客人如论如何也说不过,一时间低着头也不说话,心里头却多少有些不服。
刀疤男子也不多训,只冷冷催促,“还不去干活!等着掌柜的过来请你们?”
两人瞬间作鸟兽散,忙不迭地拉着对方离开了这个有些压抑的拐角,男子看了眼楼上,见并无异状,才也无声离开。
他呆的时间足够久,却也对这两人知之甚少,只知道,这个姑娘,不是客人,甚至不是贵客,可能……是贵人,掌柜的真的是小心翼翼伺候着,又带着老父亲的宠溺,是真的疼到了骨子里。
而楼上有一间房间,长期空着,只留给一个人住,若是那人不来,也断不会让旁人住了。
酒楼,是极其普通地酒楼,唯独这两处,总有些令人思之便觉得怪得很。
那处屋子,在二楼最东头的房间,有朝东、朝南两扇大窗户,是楼中最好的屋子,此刻,却是窗幔禁闭,里面的人,睡得真香,连言笙推门而入都没有醒来。
屋内一应装饰摆设都属上乘,空气里都是淡雅好闻的檀木香,舒适又安眠,外间桌上一套月光琉璃杯随意摆放着,其中还有半盏未喝完的凉茶,和还未收拾的碗筷。
言笙摇摇头,将桌面收拾干净,将碗筷让浮生送下去,才走进里间,果然间那人抱着被子睡得香,外头那翻动静根本不曾扰了他半点清梦。
她缓步走过去,带着戏谑的笑意,来到床榻边,突然以雷霆之势,伸手一掀被子,床上昏睡的男子几乎是瞬间醒来,“谁!”
少女掀了被子,又恢复了好整以暇的模样,抱着胳膊笑,打着招呼,“安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