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怎么可以无情至斯!
世人都道这个男人邪恣冷漠、嚣张跋扈、任性霸道,原以为自己看到了不一样的他,不过一眼,芳心已失,世人可能都认为自己是为了皇室、权位,却不知道自己真真是为了那个温柔的瞬间。
可为什么……他的温柔只给那个人?
周遭戏谑已经听不见,掌心的刺痛也感受不到,她只看到他拉着那丫头的手上楼,回头对着言笙说话的模样,散尽了一身霜寒冷然,像是面对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是不是……没有这个人,他就能看到自己了……
……
秦涩今日是偶然路过,说是得了陛下吩咐出来办差,是以陪着言笙上楼,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似乎因着方才的闹剧,言承脸色微寒,话也少了许多,半晌,才斟酌着说道,“小笙。”
“瑞王爷他……”
虽说是兄妹,却也终究不是亲的,两人之间又是一年才见一次的关系,有些话,便不大好说出口。他迟疑着,言笙却心大,抬了头咬着点心无声询问。
“瑞王爷他……是不是同你……”最后的话支支吾吾地,还是没有说出来。
言笙却懂了,低头了,耳根微红。
她不是三岁的孩子,甚至,她早已两世为人,哪里能不明白。
莫名想起那一日,温暖的阳光落在头顶,照得男子倾城容颜越发好看地近乎危险,明明是金尊玉贵的身份,却蜷缩在小小躺椅之上,故作委屈的模样,他说,他为自己放弃整个西秦的女子,守身如玉……他说,他准备在自己这一棵树上吊死了……
莫名想起,落在额间的那个吻,宛若羽毛般轻柔,缱绻,也如羽毛般,轻轻刮过心脏。
微微的痒。
她从未想过和皇室产生交集,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告诉她,女子在这样的世界里,太卑微,可这人……令她放不下,每每念及,总柔缓了眉眼,有些心疼、有些……心动。
罢了。
既然对方连车狮国的婚约都拒了,既然对方为了自己放弃了偌大森林,那……就当是……赌一次吧。
于是,在言承有些踟蹰的目光里,少女缓缓抬头,眉眼和缓,神色却坚定,含笑点点头,“嗯。”
不过一个字,却坦荡、磊落。
言承微微阖了眼,指尖无意识地摸索着白瓷茶杯,说不清楚心底是什么感受,良久,才偏头,温文尔雅的男子,笑起来有种风光霁月的明媚感,仿若春风忽至。
“虽然听闻这位王爷跋扈得很,性子也乖张,但我瞧着他对你甚好,想来那性子倒也有些好处,至少保护得了你。如此,即便我出门在外游学,也宽心一些……你这丫头,总喜欢强撑,一个人憋着、忍着,这样不好。”
他苦口婆心的,却言语温润,宛若老父亲般的谆谆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