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那个女的没有被火烧到,但体表却出现了被烧灼之后才会出现的体表征象,而那个男的则是有短暂窒息的经历,是吧?”凌平坐在目暮警部的办公桌对面,手里捧着一杯咖啡,不过没怎么喝——他更喜欢喝碳酸饮料。
“那么,目暮警部认为我有超能力,能从手里放出火来吗?”
“啊,不,这当然不可能……”
“那就是怀疑我的手可以像橡皮一样拉长,去掐住那个男人的脖子。”虽然那两个人身上的不正常现象确实是由他一手导致的,但凌平并不打算承认,或者就算他承认了也没人信。
“啊呀,竹内老弟,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很多不满,但没办法嘛,那两个人身上出现了奇怪的现象,我总要写进报告里去的。”目暮警部陪着笑脸,他也觉得这种事不像是凌平能做出来的,毕竟凌平虽然身高体型都很吓人,但总还是在正常人的范围之内。
“好吧,我也知道目暮警部你不容易。”凌平点了点头,“如果从我的看法出发的话,这种事好像也不是不可以解释。”
凌平把手里那杯咖啡放到桌子上,“人的大脑之所以会感觉到冷或者热,是因为人的皮肤以及其他感受器官接收到了外界的刺激,通过神经把它传导到大脑中,这时大脑就会产生‘冷’或者‘热’的感觉,再通过神经传导到我们的手上,从而指导我们把热的东西扔掉或者去找点暖和的东西。而手上出现的烫伤或者冻伤则是皮肤的性质状态受到外来影响,产生了不可逆的变化。二者似乎是没有关系的。
“但有科学家做过研究,如果将一个人的眼睛蒙上,浑身绑住,在他的大腿上用冰冷的铁片快速划过,同时在周围播放水滴落下的声音,再配合以适当的降低环境温度,给被实验者营造一种逐渐失血而体温降低的感觉……”
凌平忽然在目暮警部面前拍了一下巴掌,吓了他一跳。
“这时候科学家发现,被实验者的身上真的出现了只有大量失血才会出现的征象,非常神奇。推测是人的大脑由于自我催眠从而释放了一些激素一类的东西,这些东西影响了人的身体状态。”
“这么神奇的吗……”目暮警部似乎有些不信,这种说法出现在悬疑推理小说里倒还算是精彩,但这里毕竟是现实,
“当然,真实的效果可能没有这么明显。但目暮警部想必听说过医学上的安慰剂疗法。”凌平打了个响指,“所谓安慰剂疗法,就是在对待一些身患绝症又不是很懂相关知识的病人时,给他们一些普通的止疼片或者维生素片,骗他们说是超级有效的特效药。而这批病人到最后居然比医学预计的时间活得还要长,甚至有人的绝症在不知不觉间治好了。这可是有医学论文可查的。”
“听起来有点像催眠术啊。”
“一定程度上可以这么说,所以,我怀疑这两个人可能是被我当时晓之以情喻之以理的劝说所打动了,以致于在我绘声绘色地描述死亡感受的时候也对自己产生了催眠……看来以后我还可以考虑去做一个催眠师。”凌平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呵呵……好吧,那竹内老弟,这次的事情就暂时先这样了,我已经拜托其他警员把孩子们送了回去,你也要搭个顺风车吗?”目暮警部脸上流下一大滴汗,催眠师什么的他更是半点都不信,只能当做是凌平在胡扯。
“不必了,目暮警部你们这里的咖啡效果可真好,我现在没有半点睡意,不如就在警视厅待一晚上……”凌平瞥了一眼桌上那杯咖啡,“话说今天白天发生的那起案件怎么样了,警方有调查到嫌疑人吗?”
“啊,这个案子。因为死者的家里没有丢失什么财物,他和妻子的感情也不是很好,我们初步怀疑是仇杀,目前来说还在调查死者的社会关系中。”目暮警部今天一直在忙的就是这个案子,所以说起来也是很快。
“那么案发现场调查有发现什么线索或者奇怪的地方吗?”凌平问出话来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越界,“啊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我也不是太关心。”
“哪里的话,我们警察和你们法医一直是共同努力的,一起分析案情完全没有问题。”目暮警部笑了笑,从旁边的文件袋里抽出一摞照片,“这个是案发现场的照片,你看看能不能帮我们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毕竟竹内老弟你的观察力可是很了不起的。”
“哪里,您过誉了。”凌平谦虚了一下,接过照片看了起来。
死者的衣物很整齐,脚下穿着拖鞋,门口还放着他从健身房回来所带的换洗衣物,再结合他的下班时间是十点半钟,有理由怀疑凶手是一路尾随或者先行进入屋内藏起来,在杉山平一刚进门的时候就痛下杀手。
鉴识科的警察在拍摄案发现场照片时也是非常有经验的,连只有一点点血迹溅到的墙上也不放过,因为有许多案件正是靠这种不起眼的小细节才得以侦破的。
“目暮警部,这个血手印是……”凌平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给目暮警部看,那张照片上是半个印在墙上的血手印,只有手指部分,离地大约一米三四左右。这也是玄关处唯一一处可疑的地方,除此之外玄关没有任何异常,没有搏斗痕迹也没有翻找痕迹。
“哦,指纹经过鉴定是死者本人的,出现的位置则是在玄关的入口处,还没有彻底进屋的地方,旁边就是灯的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