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暗黑的角落里出现了一个人,一个看得到摸不着的人。
“事实也一定是这样。”这个人说。
为什么?
这句话,卓别离没有问出口。
有些话就像刀锋一样,都不允许质疑刀锋锋利或不锋利,除非你愿意伸长你的脖子,挺起你的胸膛。
当然,不问为什么,有时候也是一种认同。
“这个事实却不是件好事。”
卓别离似乎是个没有脾气的人,从从容容。面对任何事情都是一副不在意不在乎的模样。
就算天塌下来,也只是地球毁灭而已。
可,这看得到摸不着的人,他却有点厌恶。
说不明,道不尽的,就像冤家。
可,如果有人这么样形容他和这个人的关系,卓别离却一定更加厌恶。厌恶却不生气,也不辩驳,因为他不在乎。
至少没有人看得出他在乎些什么。
世间上好像只有一个人让卓别离有厌恶的感觉,那个人叫风迹。
这个人会不会是风迹?
卓别离不能确定。
“哦?”
这个看得到摸不着的人应答的语气很奇怪,就像一个女孩被人逼进小巷子说‘别过来,我喊非礼的’,而色徒应答了一声‘哦’一样,很叫人不舒服。
卓别离却似一点都没有听出来,目光深邃而淡定。“一个敌人总比两个敌人好,明晰的敌人总比隐形的敌人容易对付。”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个道理很少人不晓得。
这个看得到摸不着的人却似一点都不懂,说的话却又很尖锐。就像随随便便就能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来的人。
“哦?”举起了手,手指很规律的扭动了几下。“你怕?”
这个动作也很可憎,这个人应该是。
“我怕。”卓别离说。“像梅子坞这么样随随便便就能结出一个阵法来的人,我不能不怕。”
他怕?他的模样,他的神情,他的语气却绝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随随便便就能结下阵法的人不好对付?”看得到摸不着的人说。
卓别离没有说话,他似乎已不屑与这个人说话。
有点狂野,这个人就是。
“既然有人能随随便便结出阵法,自然也有人能随随便便破解阵法。”这个人说。
“你是这种人?”卓别离说。
看得到摸不着的人只笑没有说话,韩昱却说。“他是。”
你确定?
这句话,卓别离也没有说出口,他没必要说,也不需要说。只要韩昱的一句话,他深信不疑。就算是假的,他也要让自己相信是真的。
“你不相信?”这个人说。
“我相信。”卓别离说。
这个看得到摸不着的人又笑了笑,很不屑的笑,显然他很生气卓别离用如此敷衍的话来应付他,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稍微的证明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能随随便便就能破解得了阵法。
其实结阵和破阵的关系很密切,会结阵的人不一定会破阵,但,会破阵的人却一定会结阵。
这个看得到摸不着的人自然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
卓别离不相信,当然就用卓别离来做实验,就像你不相信我的刀锋利,那我就用这把刀捅你。
世间上,没有比这个法子更快更有效。
所以,看得到摸不着的人的眼睛骤然间变得很怪,然后像钉子一样盯着卓别离,卓别离的眼神也变得很怪,空洞而带着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人非常惊怕的东西。他的身体也变了,变得更怪,变得比蛇还软,扭来扭曲,仿佛随时随刻都会扭断了。
很显然,卓别离被看得到摸不着的人施用了阵法,把他的心窍送到一个极恐怖的地方。
等到卓别离清醒过来的时候,汗水渗湿了他的衣服,一滴滴热汗滑落脸颊。
“现在,你是不是已经相信了我就是随随便便就能破解阵法的人?”看得到摸不着的人说。
卓别离喘着气,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遇到了这么样的人,他还有什么话可说。
这个人就是风迹,卓别离很肯定。
风迹这个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像风一样无处不在,像奇迹一样神奇玄奥。
世间上,有一种人叫做‘没有’,没有的意思就是不存在,因为这种人很神秘,也很平凡,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哪,也没有人知道他是谁,甚至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不知道。
你找他的时候,就算翻过整个神州大陆都绝对找不到这种人的一根汗毛,就好像世间上根本就没有这么样的一种人。
就像把一杯水倒进了海里一样,你明知道曾经倒了一杯水进海里,你却绝不能找出那杯水来。
可,要是他想出现,却能随时随地出现在你面前,哪怕你躲在坟墓下的棺材里,说不定他也能躺在你身旁。
风迹就是这么样的一种人,卓别离很清楚这一点。
像风迹这种‘没有’的人,卓别离知道这世间上大概有四位。
因为这些年来,正巧他在韩昱的城堡里断断续续遇见过四位。
当然这四位‘没有’的人没有一次四个人同时出现过。
他为什么这么肯定是四个人,而不是两个人、七个人。
卓别离自然有他的法子,这些孤独寂寞的日子过得并不是没有甜头的。
他还知道,这四位人都有一种极神奇极玄之又玄的能力。
他还知道这四个人杀人的手段有多狠,办事的效率有多高,隐藏的能力有多深,忠诚的心有多坚定。
如果一个人想要为另一个人排除任何障碍和危险,连这些基本的能力都没有,那他基本上可以自己拿块豆腐出来撞死。
风迹和其他三人目前为止是绝对忠心于韩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