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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弱水三千(2 / 2)

“一万个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依兴早就按耐不住了,“我要去大连港看看,还有星海公园。”

“成,怎么都成,有时间我带你们几个好好走一走,”老苞米也是一脸的春风写意,其实都四十好几的人了,咧嘴笑起来还那么像个孩子,这也是依兴对老苞米的评价。

车开了三个半小时,已是下午二点了。几个人去了趟东方快车(快餐连锁店),出来后,依兴和董刚一个劲的报怨。

“TNND,就那么点饭量要那么多钱,抢啊!”

“谁说不是,啥还没点哪,就百十来块钱进去,这TNND快餐,靠”

老苞米毕竟在大连呆了几年,赶快出来找圆场,“大连物价这么高,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你看,咱们到了大连不能不吃海鲜吧,可你要知道大连海鲜价格比沈阳还贵,没准你还能听到大连人抱怨说自己还吃不着渤海滂的海味呢?好在咱几个是开车来的,你要是打车准得喊他宰你,其实人家还真没多收你,就是比沈阳贵。”

秦姐插了一句“其实大连人还不错,我有个朋友在大连,他说这儿是典型的移民城市,在市内在三代历史的几乎找不着,压根就没什么排外情绪,有人说大连缺乏内涵,比如以文化上积淀太浅了,但这几年经济是真让人眼红。”

“切,我就听不惯一张口就海蛎子味,你看看人家哈尔滨小姑娘声音,那声音听着真舒摊,好听,标准,爽,”依兴好像不知道现在自个在哪块地头上,带着点偏见就在大街头上信口雌黄。

董刚心里合计着要是一会儿这兔崽子挨了一板砖可别连累我。

秦姐皱了皱眉头,来了句:“依兴,小心走路。”

依兴本来就是明白人,知道秦姐似乎不太对自己满意,好容易借人家光出来玩玩,千万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也就老老实实不啃声了。

车子到了设计院门口,三层的小洋楼,看起来甚是别致,从顶上顺下来的,爬墙虎(植物)一片一片的绿色和略带腥红的墙壁,构成别有生气的一幅画。依兴记得教他色彩的老师说红配绿,一块玉,眼前这小小的建筑,居然也暗含美学的观点。

老孙是设计院的头,人非常热情,依兴几个都没用自己动手东西被老孙带着人七七八八的抬上了楼。由于两个大家伙走的托运,怕是要明天才到,于是依兴和董刚就把那服务器先给装上,他们整个设计院的布线也简陋的可以,网线什么的也没用线槽就光秃秃的裸露在外面,原来有台传奇PC做服务器,这阵子出了毛病,赶上这节骨眼上,上面批了一笔钱下来,于是七七八八的都来了新设备,这回几乎没用董刚动手,依兴一个人就搞定的差不多了,现在装个NTSERVER,架轻就熟,可是真要在上面跑点应用,依兴可差得远了,不过就眼前这点儿话,依兴也是不在眼里。

董刚还在一边向老孙建议:“孙工,您看这线布的也太外行了点,哪能都走明的,万一有天谁不小心不定哪块出点问题,关键线在外面露着,他的确不好看,要我说您同意的话,敢明儿,我再给你这三层上上下下重新布回线,都是暗的,看着绝对舒服,您这投资也不多,绝对有价值,绝对的不花冤枉钱。”

听的老孙一个劲的点头,依兴却不理解,合计着大连人的精明都哪儿去了,不过心里却十分欣赏董刚在这时候还在为公司着想,其实他哪能里知道董刚只是想在大连多住几天而已。

下午四点多,苏婉几个又从设计院出来直奔大连的电脑城,大连IT市场其实挺分散的,暂时还没有太正规模的卖场。秦姐来之前就和一个做项目的张经理约好了。依兴没有想到秦姐原来把时间安排的居然这么紧,开始有点担心是不是真有时间能在大连痛痛快快玩一天。

已近五点了,张经理的门市也关了,几个人就随便找了家咖啡屋,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依兴至今还对这位张经理记忆犹新,用他事后的评价是“生意人,精明而且是大连式的精明。有时夸夸其谈,不过适可而止,有幽默感,品味却不高,年纪虽轻,应该不到三十,不却城府却很深。不能再写了,再写就像征婚广告了。

这位生意人开场也是很短,简单含喧了几句直接进入话题。原来是秦姐有个客户据说是有可能会上一套ERP系统。说实话在咖啡屋也许更应该聊点轻松的话题而不适合大杀风景的谈什么ERP.咖啡屋旁边就是个海鲜大排档,依兴,董刚其实都留意好久了,而且依兴也感到进咖啡屋时,张经理的片刻犹豫,也许这就是生意人的精明吧,毕竟咖啡屋的消费要低得多。

秦姐人虽然不漂亮,不过端咖啡的姿势却十分优雅.

张经理开始口若悬河:“SAP公司进入中国市场很早,实力雄厚,拥有包括传奇拉,康新之类,在华160余家的大型用户,小型用户也是很多,主要目标是帮助企业从传统ERP模式平滑过渡到电子商务模式,此外提供基于互联网方式的客户服务支持也是其发展重点之一。而ORACLE则是凭借它在大型数据库领域的领先优势,致力于提供从平台到应用的完整电子商务局解决方案,并将自己定位于电子商业公司,思维是“两条腿走路”,一方面从大处着眼,着重推出电子商务战略,向客户提供INTRENT支持,另一方面从小处着手,啬了对客户服务力量投入,性价比也很高....

这方面依兴完全是外行,董刚偶而还可插上两句,秦姐则是不动声色,全神贯注的倾听。

“那价格体系上,哪能家的什么产品更具有优势,”秦姐听了半天,终于开口了。

“这也很难说,要知道国外厂商的后期技术支持和服务都是收费的,像国内用友,四班啊这方面也许价格有些优势,但从整体成本和性能上考虑,似乎不够理想....”

张经理似乎在这个问题上还在绕弯子,秦姐单刀直入的问:“张经理那咱们公司是代理哪款商品呢,是不是SAP?”

“哦,秦小姐果然聪明,一点就透,您是怎么猜到的,还是早就知道”秦姐淡笑也没说。

不一会儿,依兴肚子不争气咕噜直叫。张经理还是很会把握时机,推说太晚了,公司晚上还有个客户要见,结过帐,拍拍屁股走人了。

依兴走出门口,回过头问秦姐;“秦姐,你怎么知道他代理什么牌子,我听他把什么都有说的不错,还真没听出来。”

秦姐含畜的笑了笑;“因为他一上来就提SAP,还有我找他出来了解ERP,其实我也什么都不懂,完全是外行,你多找几个行内的聊一聊问一问,也会很快成为半个专家,你说哪,小依。”

“哦,我还以为你本来就懂呢,原来也是充充样子。”

旁边董刚哼了一声,“依兴,秦丹可是曹总一手带起来的,将来要作SALES可要多留心,多学着点,对了,刚才的海鲜大排档看起来不错,要不把老苞米喊过来,咱们好好交流一下SALES心得。”说完瞅瞅秦丹。

依兴心想终于有人说句公道话了,重点不是吃什么,在哪儿子吃,和谁吃,重点是谁买单。

结果自然是秦姐付帐,董刚四两白干下去已经是满面潮红了,依兴自以为对白酒天生有抗体,到了邮电宾馆的房间也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严重的那种。董刚开始后悔和依兴一个屋了。看着依兴占着厕所吐个没完,最后只能跑到老苞米那屋借洗手间用,回来后一脸郁闷的躺在床上,发现依兴已经唱着歌在里面洗澡了,于是更加郁闷。

第五节偶遇故人

几个人用过早饭九点一刻准时出现在设计院门口。

十五分钟后,两台800PS被送到了三楼。依兴这回是第三次安装绘图仪和董刚俩人配合的倒是很默契。老孙很热情的递过来一杯袋菜,依兴握在手里暖暖的。那边董刚还在调试CAD2000里的驱动,依兴伸了个懒腰,站在窗户边眺望大连远景。略带点咸味有点潮湿的空气打在脸上让人觉得舒服,而且空气也没有厚厚的尘土味,像在沈阳这种污染严重地方呆久了,依兴走到哪儿都会觉得不错的。

事情办的异常的顺利,下午三点他们几个往宾馆走时,秦姐手上已拿到了本票。董刚几个人都非常兴奋,求着老苞米驱车带他们走走,秦姐是那种办事很小心的人,先在酒店大堂找到能发EMS的地方,随后把本票先发回了沈阳。

事情都办妥也快四点了,在董刚连义后大家去逛商场。于是剩下的大段时间就泡在大连友谊商场里,依兴开始郁闷.

一逛商场,董刚就兴奋的不得了,简直比女人还女人。终于依兴提着秦姐和董刚的大包小裹走出商场的时候,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判了无期终于被放了出来的老改。

董刚眉开眼笑地拎着给女友买的达夫妮和乱七八糟的化妆品,扭过头对秦丹说:“你看那边是夜市,先把东西送回去,晚上再来逛吧!‘

依兴听完就呕了两升血。再听秦姐说:”你看大伙儿都累了,不如先回宾馆歇歇,晚上出来去海边,透透气,吹吹海风。‘依兴听了心里爽,刚要发表赞同意见,又听见秦姐接着说;“明天还有一整天能逛街呢,”依兴差点没晕过去。

回去的路上依兴想到什么叫两害相权取其轻,马上同意董刚的意见,连董刚都觉着这小子是不是有毛病,刚才逛商场的时候还一付黄瓜脸,这会儿变的这么快。

站在大连港,映着夕阳和晚霞远远的眺望城市的夜景真是美的无以复加,远处的灯火映如白昼,把本该是灰黑的夜空渲染成紫红色,几个人在海风的吹拂下都有别样的心情。

在依兴心里印象一直很理性的秦姐也讲出很感性的话来,“这儿的一切都让人觉着舒服,要是永远在这守望着这一刻多好啊?”

老苞米燃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道:“是啊,前些年伴晚时我也爱守在这儿,看这港口边不停进港的船,感觉就像人这辈子忙碌的不知道图具啥。‘

“还能图个啥,有吃有穿,有房有车,有空带着女朋友出来看看海,余愿足矣!”董刚也加入。

依兴远远的眺望海和天空交织纠缠在一起,海面上暗红的色彩一点点被黑夜吞噬掉,想到的却是如果能和苏婉一起站在海边,一边吹着海风,一边欣赏着她的长发飘飞在海风里,而她坐在自己身旁,弹着吉它,再唱那《B小调雨后》,将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吧!

思绪飘的很远,最终都被入港的归船的鸣声打断....

第二天一行四人终于决定驱车在大连海滨路一览风景,依兴知道昨晚的夜晚,可能都勾起了几个内心的某种渴望,所以,这么快达成了默契,在北方明珠最琦丽的滨海路,不时的能看见长长的脚踏车一男一女共骑的风景。

老苞米吐着烟圈,悠闲开着车还不时发着感慨,要是六七月份来就好了,那时不光能下海,还是槐花盛开的时节,每年总有很多人赏槐而来。

到了老虎滩,等到老苞米停了车,秦姐提意,每人下午一点,准时在泊车处集合,以下为自由活动时间,立刻得到大家响应.依兴本来就是没什么主意,刚想找董刚一起溜哒溜哒,一回头就不见了人影。叹了口气,信步往人少的地方走了过去。

依兴本来想去水下世界看看,谁知自己天生对路就有种抗体,七捌八晃的也不知自己走到哪了。依兴看了看表,好在时间还早的很,刚想去买份公园内部浏览图却远远地瞅见在流溪边好像有群人在为游客画肖像画。依兴来了兴趣,信步走了过去。

其中有个长风飘飘颇具艺术家魅力的男孩被一群女孩挤拥着,正在给一个穿着素白连衣裙的女孩子画肖像。依兴还没有走近只觉得背景甚是熟悉。他本是怕拥挤的人,很少能见依兴和一群人挤在一起,只是这次真的引起了他的好奇。

“没错,是他。”依兴心里默念,他是依兴的中专同学,但不是一个班的。他叫莫凡,是三班的同学,要说他和依兴虽是交情不深却是志同道合的朋友。第二年校里的艺术节绘画作品一等奖,也让老师头痛了一阵子。莫凡的作品是油画的静物,而依兴的却是水粉的人物肖像。而最后正是依兴拿了一等奖,也在艺术节结束不久后当了宣传部长。莫凡在中专第三年时听说又考了鲁美油画系,老天却在这儿又让他俩个人遇上了。依兴在莫凡身后站了十几分钟,不由的点头心想;小子了得,短短两年多无论是笔法还是对人物神态的刻画已颇具名家风范。

莫凡最后几笔迅速的勾画出背景,舒了口气,摘下画布上的画递给那个女孩同时也递过去个微笑,莫凡娴熟地接过一张拾圆的纸币,又有几个女孩围了上去:“也给我画一张‘。‘是我先排的。”莫凡不经意的甩头正好看见依兴,俩人相视一乐。

“一条,好久不见。”莫凡灿烂的一笑。

“是啊,莫凡,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依兴伸过手去。俩人紧紧的握在一起。

莫凡报歉的对周围女孩子笑了笑:“实在对不起,今天不画了,刚好来了个朋友,对不住了。”

几个女孩不友善的目光都集在依兴身上,依兴苦笑了一下,心想这死小子,还不忘借刀杀人,嘴上却说:“不忙兄弟,你接着画,我有时间,别耽误你正事。”

“哪有什么正事,这阵子鲁美带我们系的主任去外去办画展了,正好出来体验生活。‘说话的当儿时,女孩们也悻悻地走散了。

莫凡收起画板和依兴坐在石头上聊了起来。

“怎么样啊,一条,你现在在哪儿呢?来大连是玩还是工作?“

“毕业后去了三好街一家公司打工,这不,公差借光来这边玩玩就碰上你了,还以为你卖画为生呢?”

“哈哈哈,我还真挺想你,看这一天画个十几幅就百拾来园,也挺滋润,而且这环境也不错。”

“是啊,好地方,不过你也变了,头发也比以前长了,怎么搞艺术的都这样?”

“你别取笑我了,你不也是,对了,现在还画吗?”

“偶而吧,不过基本上很少了,还记得咱们怎么认识的吗?”

依兴本以为莫凡要说那次艺术节,谁知却扯出了那么档子事儿。

“当然了,要说我认识你可比你认识我早多了!”莫凡笑的如此诡秘,依兴瞅的有点心里没底,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噢?那你说说。”

“还记得第二学期语文课吗?那个老梁,就那个张口闭口垃圾股那个老粱。”莫凡还连说带比划。

“那回上大课,在阶梯教室那回,老梁踩着铃声进来。一看黑板上还有字,刚要问怎么课代表不擦黑板,一看是幅对联。”讲到这儿,拿眼睛盯着依兴。

依兴已知道他讲的哪个段子,也开口大笑,然后接下去:“上联是年年月月日日教,学生满天下。下联是每每回回次次考,全都不及格,‘横批是,俩人异口同声“名师高徒。”

“当时老梁气的脸都绿了,结果察了整整一堂课也没逮着,后来我才知道是你小子,原来一直都深藏不露啊!”说完还拍拍依兴肩膀。

“靠,你不知道,上学期末,我旷课太多,老梁那科没让我过‘,说完俩人笑的搂在一起。

“对了,还有那回上大课你小子迟到十来分钟结果被老梁逮着了,让你在讲台上背那首《观沧海》”

依兴眉头一展,“啊,哥们儿想起来了,那回我打球回来晚了,我们班老五和我一起回来的,结果他没去,我去上课反到被逮住了,点子巨背。”

“那都不重要,你还记得当时你怎么背的不?”

“都忘的差不多了。”

莫凡把嘴的角度咧的更大了,“我可没忘,好像是.....对了

向东爬上大石头

看呀么看大海

乌龟王八再长寿

早晚也要见阎王

一只乌鸦飞啊飞

飞了三圈下不来

我问乌鸦干什么

它说丫的找不着树叉

........

依兴听的眼泪都笑出来了,莫凡也是忍不住捂着肚子,依兴的确良思绪仿佛又回到以前简单快乐的学生时代....

“你在我们校,那可算名人呐!”莫凡一脸坏笑。

“你小子别损我‘,俩人聊的不奕乐乎。

好一会儿,依兴和莫凡都没吱声。坐在石头上思绪回到以前。

依兴若有所思的盯着莫凡,一阵风吹过来把莫凡的长发吹乱了,这小子很有型的拨弄了一下头发。

你现在混的不好吗!应该算是实现理想了吧!依兴先打被沉默。

‘哼!谁知道呢,也许只是看上去很美吧!进了鲁美才知道自己的浅薄,其实都一样,现实和梦想之间永远都是隔着一道墙,怎么都无法迂越,那帮毕业的师兄,还不都是有的四处游荡,有的改了行去做家装,留校考研的都很少,更多的是郁郁不得志的,反正出头的太少了。要想成名成家的还要舔着脸皮去迎合那帮有名无实的老家伙,没劲透了。‘

“到哪都一样,社会里要混出头更难。像我做IT了,还不是成天到晚挨别人踢,始终没有什么归属感,也不知道还有多长的路。反正我挺羡慕你,可以把艺术做为终身行业,我知道你一定能行。‘

“别抬举我了,对了,你现在还画画吗,不知画的怎么样了啊,借兄弟的地儿也让你当把流浪艺术家。”

依兴望着满脸期待的莫凡,看到的还是这小子的一脸坏笑。心里涌起莫名的一股子冲动,嘴上也不服软,“不怕我抢你的饭碗?”

“靠,你那两把刷子我还不知道...”

依兴正了正身,眼前端坐的是位红夹克衫的女孩子,一脸的清秀,是莫凡特意找个漂亮的让依兴开刀。

依兴握着碳精条,心里其实也虚的很,不过毕竟是在大公司混了这么长时间,养气的功夫也似模似样丝毫没表情在脸上,只是手上已渗出了汗。

依兴毕竟还是深爱着美术的,而且功底还算扎实,几笔轮廓过后,也逐渐进入了状态,神情专注的一如往昔,眼里只有画布和那个清秀的女孩,身边围观的人和周围的景物也模糊起来,耳朵里也听不见声音。似乎这一刻,依兴忘掉了自己的其它感官,在多年后依兴回忆当时的情景,也不禁感叹画家那一刻专注,也是极美的,而画画的乐趣也是在此,一件艺术品就一笔一笔的在自己的手里塑造出来,那种成就感是任何事也无法代替的。

依兴专注然而也画的极慢,终于最后一笔终了。他习惯的落了自己的署名和年月日却忘了自己是卖画的,别人要付钱的,不禁哑然而失笑。依兴回过神来,才发现身边也聚着不少的人,居然还有董刚和秦姐!

第六节临渊羡鱼

依兴有些尴尬的表情很快被莫凡的唱彩打断,莫凡搂着依兴,对红夹克衫的女孩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看看,然后拍了拍依兴肩膀:“兄弟,你画了一个钟头,不过值!”说着就竖起了中指,看到依兴暗自蓄力,马上又竖起了大母指。

依兴望着作品出神,然后长嘘了口气,也许是刚才太专注也许是太久没画的原因,起身时感到有点脱力。女孩子盯着画看,笑的十分开心,显然是爱不释手,莫凡面有得色对女孩说:“我兄弟画的怎么样?”

不过这些依兴都没注意,他起身歉然的对秦姐和董刚笑了笑。

“好小子,依兴,深藏不露啊!回去我可逮给你掰扯扮扯。”董刚咧着嘴就挤了过来。

秦丹也没有动,只是微笑着默默地看着依兴。这边女孩拿了张伍拾的票子给依兴递了过去,依兴一愣,旋又反映过来,马上摆手推辞,“唉,小姐,我可不是街头画像的,今天正好凑巧,既然有缘算是送你的,把这个收回去。‘

“那怎么行,要不这画我可不能收。‘

“`说了是有缘嘛,”

‘没错,我兄弟今天是友情客串,出场费免了“,

‘对对对,谁让你这么漂亮,我心甘情愿,呵呵”依兴都开始发现自己原来这么会说话。

那个女孩也不知是不是大连人,反正大连人没有的胆量她都有。一下子扑到依兴跟前,吻了他一口。四周人嘘声四起,董刚和莫凡带头鼓掌。只留依兴一人呆在当场,享受这飞来的滟福....

下午依兴一直傻呆呆的跟在董刚屁股后面,整个人精神似乎都在恍惚的状态,不时的还咧嘴傻乐。

董刚跟秦姐打趣,“范进中举也他这样,八层是中风了。看我冶好他。”

说完回身轻轻抽了依兴一嘴巴,“咦,你这该死的牲畜,中了什么...”

晚上在邮电宾馆,这是他们在大连的最后一个晚上,依兴向老董要了根三五,身子靠在床上,心里想着莫凡的话,自己是不是很羡慕他能选择自己的爱好,作为职业呢,说不清楚。

虽然脑子乱的很,不过隐隐的觉得自己离梦想的距离越来越远。莫凡能在艺术追求的道路上越走越深。那自己呢?究竟脚下的路是不是我所追求的,而我又能不能在脚下这条路越走越远呢?

想的脑袋浑浑沉沉的睡了过去。在夜里他做了梦:恍然一梦的依兴,梦中的他已不知身处于哪朝哪代,自己一身青衫,宽袍衣袖,俨然一个落破的读书人,随身背着画笔和纸,靠卖字画为生,游历在五湖四海名山大川之间,就在一处青松迎客遮云避目的地方避一场小雨,往高崖远远望去,有位白衣女子在崖顶盈盈起舞,迎着细雨,舞姿妙远曼之极,仿若辉煌石窟中神女飞天一般的张力和脱俗。依兴想要看清那白衣舞者的面容却无法看得清晰。急忙的顾不得细雨绵绵,手脚并用的向崖顶爬去,就在这时崖顶的巨石滚落,有一块正好砸在依兴的头上,这小子惊叫了一声,一骨碌坐了起来。

旁边是董刚抬了一只手举的高高的,嘴巴张的可以吞下一只鸭子,两只眼睛瞪的像牛眼,一眨一眨的看着依兴。依兴重重的吸了两口气,:“老哥儿,你干嘛一大早扰我清梦?”这小子劈头盖脸就问。

“你还好意思怪我,你看看表几点了,再说你刚才叫的比老虎还吓人,我还没找你算帐呢,好在我心脏没病,换个人早给你吓死了,做什么恶梦了?”

依兴听董刚这么一说,有点不好意思,招牌似的嘿嘿一笑,“SORRY,不好意思,刚才梦着媳妇了,仔细一看,不是我老婆,有点像你老婆。”

董刚抄起枕头就抡了过去“你小子找切啊,拿我开涮。”

依兴洗了把脸,整个人都清醒了,他只依稀的记得梦中的白衣女子像极了苏婉。

依兴写了首诗------《失落的爱情》,管他给谁写的只要自己高兴就成。

《失落的爱情》

你说爱情就像亚特蓝帝斯大陆

永远的沉在海底

那是我几千年的轮回

而我至今还在追寻

不停的苦苦追寻

找寻那失落的大陆

找寻那轮回前失落的爱情

放弃吧,忧郁的蓝色

你怎能历经千年还不醒来

就让她永远的在海底呤唱

吟唱那失落的文明

吟唱那失落的爱情

吟唱你千年的执着

吟唱她永远的无情

第七节道听途说

依兴这天起的特早,老式的落地钟凄凄惨惨地响过六声,更加衬出了灰蒙蒙的早晨的寂静,再也无法入睡的依兴心神一阵不宁,他说不清什么原因让自己慌乱,难道是昨晚彻夜读完的《百年孤独》,不清楚。依兴之所以有兴趣读完它,也许是马尔克斯在1982年获得诺贝尔奖,算了,谁清楚。依兴早晨从未有过晨练的习惯,干脆蹬上破车一路骑向三好街。

早晨的街道被白茫茫的雾笼罩着,依兴骑着车,觉得自己像个苍蝇一般嗡的一下陷入了雾里,脸上有种粘粘的油腻的感觉。一路顺畅的骑到了地儿,干嘛,吃早点吧。车子拐了俩弯进了三好街胡同,胡同的两排全是大大小小的饭店,再往里走就是菜市场了。每到中午这里便人声鼎沸,热气熏天,到了晚上更是不得了,稍大一点的馆子都要现订位子。里面有个周记包子铺,依兴以前也常来,小笼包子和大米粥吃起来还蛮舒服的,而且很便宜。有点儿像广告“价格便宜,量又足。”

这小子也常想,有没有廉价又实惠的爱情。要是有先来它十斤八斤,老周在场时总会在一旁损他:“你当是包子还是萝卜,廉价的?廉价的大便你要不要?“

依兴拣个空桌子坐下,旁边几桌都乱哄哄的挤了不少人,依兴瞄了一眼旁边桌的哥几个,西装格屡的,几个宽大的皮包随便的堆在空登子上,好像吃饭还比着谁快似的,喝粥时滋流滋流的。不用问,三好街的。

有个黑胖的哥们儿,先划拉完了早点,点了颗烟,在一旁白话起了小道消息,离的太近,依兴想不听都不成。

“仨儿他们那公司,做传奇的,有个肥子叫巍子的,业务,你知道吧?”说完捅故捅故旁边的一个瘦子。

那老兄嘴里稀饭还没咽下去哪能,呜了呜了道:“那小子我认识。做业务挺牛逼的。”

“昨儿晚上,我在洗浴中心碰着他了,旁边还有一男的,好像是他客户,俩人搓完找小姐去了,平时看上去道貌岸然的,没想道也这德兴,操”

“老哥儿你省省吧,听说他手里有个教委的单子,一百十好几套,你想他能怎么办,还不都那样,这样的单子,也不用招标,全靠做关系。来给根烟”说完瘦子要了根烟点上了。

“做客户还不就那么回事,谁给的好处多,就拿谁的,你把回扣留足,把人弄明白,单子没跑。”

“没错,哪用像我们几个整天给人送货,打眼儿,穿线,搬搬扛扛,看人家多滋润”旁边一个高个的吃完了也在一旁闲聊。

“干技术的跟他们不一样,还记得咱们头儿说什么,跟随聪明人办事跟随傻子说话,什么意思知道吧。”

瘦子笑骂,“你都说了好几遍了,烦不烦,吃完了赶快滚蛋。”

“等会儿,烟抽完的,对了,英雄公司有个美眉,好像叫什么婉的,你们认识吧。”

依兴正吱溜喝粥呢,听到这赶忙把耳朵又递了过去,心里忐忑不安,生怕他们说出点什么,又怕漏听了什么。

“苏婉吧!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当年苏小小也没她出名啊!”

“你瞎说什么呢?苏小小是谁啊?”胖子一脸不解的问?

瘦子忍住了笑“没什么,是个唱歌的,你接着说,苏婉她怎么了?“

依兴心里这个气,心想你拿苏小小一个歌妓跟随苏婉比,什么意思,握着粥碗的手因用力而变得发青。不过这小子最后忍住了,并不是因为那边有三个人,而是他想到自己和苏婉什么关系,出来管这闲事不给人笑话。

听那边接着说:“听说三好街头有几个老大追这亮妹呢,还有许诺买房买车的。“

“啧啧!人长的漂亮就是不一样,早知我也让我老妈把我生成女儿身!”

“你还要不要脸,长成这样已经很不对起观众了,要是女的只能证明一件事”胖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另外俩人非常的配合:“什么事”

胖子吸完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扔在地上,一脚踩死,抬头看了看瘦子,说出一句差点没给依兴逗死:“抽象也是一种美。”

看几个人嘻嘻哈哈的付完了账离开,依兴却是整颗心都沉了下去,茫然的望着胡同另一头的马路。

从这儿望去,那更像三好街马路的一个切片,也像是一口井,这边是井底,那边是井口,而依兴是坐在井底的赖蛤蟆。赖蛤蟆叹了口气,想着要吃天鹅肉也要爬出井底再说吧,难道要等天鹅,乌鸦啊什么的掉到井里吗?

切片里流过的车越来越多了,马路上的喧嚣似乎可以论斤幺了。依兴低头看了看BP机,上面显示7:45,搞什么,还没到8点呢,这么多人。

他推着车往单位走,不经意间看见一头熟悉的黑发,从他眼前一闪而过,骑了一辆昆车,他抬头望着那一头飘飘的长发,却没有喊出口,心里酸酸的,不由想起了《挪用威森林》里的几句对白:

喜欢我的发型?

好得不得了。

如何好法?

好的全世界森林里的树统统倒在地上。

那辆破凤凰停在文萃路边上,依兴几步走上二楼,苏婉和孙洋俩人在电脑前手忙脚乱,看得依兴大感有趣。

“你们俩这折腾什么呢?”依兴晃着大头问道。

苏婉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搭理,接着忙手里的事。

孙洋不耐烦了“我倒是奇怪你平时都踩点儿来着,今天倒这么反常,是不太阳又下山了,要不昨晚没吃药!”

苏碗边敲打着键盘边插道:“小洋,你们俩别闹,这单子投标书还没弄好呢?还有闲心扯别的。”

依兴一听,心里想着乘乘,那有这么巧的,马上凑了过去,把大头一伸;“该不会是传奇的单子吧,该不会是一百几十套吧,该不会是教委的吧?”

苏婉和孙洋俩人一惊,齐声道:“你怎么知道,昨天下午才通知的?

依兴心道,你们俩平时也不知道关心关心我,还一个部门的呢!以为什么机密大事,居然随便在个包子铺都能听到!于是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看似随意的问:‘哪天送标书啊,该不是今天吧?‘

‘快说,你怎么知道的?还有哪家投了?‘孙洋催促道.

依兴本想卖个关子,看这俩人是真着急了,于是心一软,把早上听的一五一十的说了.

‘那....那这标还投不投啊?‘孙洋一脸茫然的问.

‘投,当然要投,都做到这份上了,还怕什么.‘

依兴端详了苏婉果断的神情老半天,心里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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