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尘戾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昏迷在自己怀里的月奴双,苍白的小脸,毫无血色的嘴唇。
她的右手搁在自己的左胸口上,一道暗红色的血痕格外刺目,还有一道颜色浅一些,和她雪白的肌肤相比,同样令人心惊。
莫尘戾记得那一晚,虽然他已经被折磨得有些神志不清,可她最后的笑颜却十分清晰地印刻在他的脑海里,像冬日里的点点红梅,似暗夜里的零零星光,明明脸上还挂着彩,说不上有多美,可就是有种动人心魄的力量。
这么拼命地接近他,也真是煞费苦心。
莫尘戾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冷冷地拨开她的手。
咦?他怎么能这样对他的媳妇儿?
就在月奴双快要滑到地上之时,莫尘戾又将她揽入怀中。
他的小媳妇儿啊,几天不见,更加香艳诱人了呢。
一种隐隐的渴望再次涌上莫尘戾的心头,他猛然一震,目光移至月奴双的衣襟。
该死的蛊毒!
他凭着仅有的意识推开她,心口瞬间剧疼欲裂。
月奴双跌在地上,瞬间醒了。
“怎么会这样?刚刚不还好好的吗?”蛊食了她的血,应该安分下来了呀。
莫尘戾硬挤出一丝笑容,“媳……妇儿,本王没事,别担心……”
月奴双呆了一呆,急得快哭出来,“都这样了,还说没事,难道喂的血不够?”她盯着自己的左手,摸出小银刀,又想割。
莫尘戾艰难握住她的手,“不……用,本王忍得住……”
“你在忍什么?”话已出口,月奴双突然开窍了,他在忍什么,你不知道吗?
这可是情花蛊啊!
中蛊之人会爱上下蛊之人,分之必思之,思之不得见,心痛。见之必生情*欲,情*欲不得缓之,心痛至极,死方休。
月奴双浑身一僵,张了张嘴,吐出几个字:“要是能忍的话……就忍忍吧。”
说着,使劲挣脱掉他的手。
“……”莫尘戾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听你这么说,本王突然不想忍了。”
“堂堂王爷,怎么能简简单单屈服于蛊虫的控制?你得忍!加油!好好忍住!”月奴双暗暗诅咒着他的大力,小脑袋飞快地思考着如何脱身。
救他已赔了半条命,还要赔人?想得美!
趁着他的注意力都在她的左手上,月奴□□快地从小蛊匣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喝下去。”
“媳妇儿,喝了有奖励吗?”莫尘戾殷殷地望着她。
“喝了你就不难受了,相信我。”其实她心里也没有底……
“不要,我觉得这样难受着挺好的。”他略一用力,月奴双就像只小鸡崽一样被提起来,整个人坐在了他的怀里。
这个疯子……
不不,她要冷静,他只是被情花蛊控制了。
见他死活不肯喝,月奴双狠狠心,一串串苗语自她唇见飘出。
体内的蛊虫似是听到主人的召唤变得异常兴奋,莫尘戾顿时觉得心口被重重锤击,痛得蜷缩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重获自由的月奴双满脸愧疚,“听话,来把这个喝了。”
莫尘戾如同傀儡一般,双目混沌,顺从地将小瓷瓶里的液体饮下。
他的双手无力地垂下,整个人绵软地靠在她身上。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做,”她任由他靠着,轻柔地顺着他的背,“会没事的,会好的。”
良久,他的瞳色回归幽邃,“你给我喝的什么?”
声音听起来无比虚弱。
不过语气倒是正常了。
“……童子尿。”
他厌恶地想要抬起手推开她,奈何一点力气也使不出。
“也不全是,加了些草木灰和抑蛊剂。”月奴双将他安放回床上,两指探入他的心口。
莫尘戾恨恨地瞪着这个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的女人,他现在十分、非常想掐死她!
月奴双探了半天,沮丧地垮下脸,“失败了。”
童子尿是最普通的解蛊方式,她就是考虑到情花蛊不是一般的蛊,所以特意加了些其他的成分,孰料这蛊确实顽强,明明是个半成品,却仅仅只是昏眠了而已。
月奴双瞅着他怒火中烧的表情,安慰道:“也不算失败,起码你现在恢复正常了。”
这话实际上是在安慰她自己。
这个方法行不通,她这几天准备的其他几个方法估计也不能彻底除去蛊虫。
莫尘戾躺在床上,冰冷地笑着,“说说看,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月奴双微一怔愣,“我不知道你说的‘们’是谁,我也没有什么目的。”
“先是下蛊,再派个黄毛丫头来博取信任,手段不过如此。”
她凝视着他的脸,心里窜起一股无名火,“你刚才也经历过了,我可以控制你体内的蛊,如果真有什么目的,何必这般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