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着脸,却是不肯向娜木钟屈服,“天命汗又不是我们蒙古人,为啥要听他的?”又向在场的福晋们拉票,希望她们能支持额尔克孔果尔额哲继承汗位。
五福晋苏巴海、六福晋乌云娜,对视一眼,齐齐将目光投向娜木钟,然后低头不语。
娜木钟知道,自己是大福晋,在如此重要的事情上,正是发挥影响力的时候,虽然无法保证李自成亲自接管察哈尔部,至少不能让大家形成共识,支持额尔克孔果尔额哲上位。
她睨了眼苏泰,道:“当初在卡当城,蒙古人粮草告馨,部众就快饿肚子,三福晋为何不说出这样的话?不知道三福晋有没有吃过汉人送来的粮食,用过汉人的物事?有没有用皮毛交换汉人的银钱?”
“你……”苏泰一时语塞,只用手指着娜木钟,被娜木钟把眼一瞪,忙收回右手,连那骂人的话,也不敢说出口。
娜木钟却是得理不饶人,“这种过河拆桥的事,三福晋都要做了,你让众位姐妹们如何相信你?”
“谁过河拆桥了?”苏泰为了儿子,已经豁出去了,“大汗尊李自成为天命军,还不是你一直在大汗面前鼓捣?否则,蒙古人好好的信奉佛教,怎会改奉天主?”
“是呀,我们蒙古人向来一言九鼎,又何来改奉一说?”四福晋芭德玛一向看不惯大汗宠信娜木钟,此时大汗已经升天,再没有谁护着她了,她这个大福晋,已是到头了,还不是和自己一样,等着被新汗继承?
现在看来,额尔克孔果尔额哲继承汗位的可能性最大,如果早些向他和苏泰示好,没准将来的地位会超过娜木钟也说不定,看额尔克孔果尔额哲懦弱的样子,与大汗的口味定然有些不一样!
“我们蒙古人,自成吉思汗以来,一向信奉长生天,后来改奉佛祖,当时四福晋为何不去问问大汗?最近改奉天主,也是大汗的意思,大汗在世,四福晋为何不去问问?”娜木钟面沉似水,漂亮的眸子射出两道寒光,“在新汗继位之前,我还是大福晋,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芭德玛一向畏惧娜木钟,没办法,大汗信任谁,谁的权势就打,福晋们虽然都有自己的直系部属,但归根到底,部属都是大汗的人,大汗可以给她们部属,也随时可以收回她们的指挥权。
见娜木钟着恼,芭德玛顿时就蔫了,忙低下脑袋不敢回声。
七福晋俄尔哲图、八福晋苔丝娜赶紧劝慰娜木钟消消气,别跟芭德玛一般见识。
泰松公主见双方闹得有些僵,忙道:“今日是为大汗守灵,新汗的事,不妨明日再议,这几日时间,大家都十分劳累,一会时间到了,还早些回去休息吧!”
“二公主说得是!”娜木钟点点头,“到时候还得问问巴达西、吉日嘎拉两位都尉。”
苏泰是额尔克孔果尔额哲的生母,全力支持他上位,名正言顺,娜木钟虽然阻止,但并没有推选出自己的候选人,实际上,她根本没有自己的候选人。
两人的争斗暂时平息了,娜木钟明着占据上风,但额尔克孔果尔额哲是正宗的黄金家族的血脉,又是大汗唯一的儿子,到时候肯定会有不少人支持他,苏泰并不担心,睨了娜木钟一眼,然后坐到木椅上,闭上双目,心中盼着守灵结束,赶紧趁夜去拉拢军官们,只要手中有军队,娜木钟这个过气的大福晋,还能闹出什么名堂?
此时已是子时,按照习俗,守灵的时间已经结束,众人起身,活动着酸麻的身子,正待离去,门却是“砰”的一声被撞开了,巴达西、吉日嘎拉二人并肩立在门口左右两侧,齐声道:“新汗的事,我们注意已定,支持天命汗接管察哈尔部!”
在他们的身后,还有罗布桑,以及一批粗壮的汉子,影影绰绰的,不知道有多少人。
苏泰顿时心中冰冷,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这是都是察哈尔部最高级的军官们,甚至还包括她嫡系的哈纳土门部!
难道李自成已经控制了整个大草滩?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大草滩那么大,李自成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士兵,蒙古的勇士们,绝对不会向卑鄙的汉人屈服!
苏泰长长吐出一口气,勉强打理好自己的心情,却是将胸脯一挺,冲着门口的将军们大声呵斥道:“大汗尸骨未寒,你们就想造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