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1 / 2)

 两人的目光对视了约有三分钟,施展不知是心虚,还是不耐烦了,说:“有话快说,我没有空陪着你瞪眼睛!”

别样红心平气和地说:“舅舅,你已是将死的人了。俗话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要是你再说假话的话,就实在没有意义了,并且,连我也瞧不起你!在这里,请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投靠了那个老东西?”

别样红没有问“你是不是投靠了那个老东西”,而是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投靠了那个老东西?”,说明别样红已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施展早已成为了别动的奸细。

施展尖叫起来:“你说什么?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成了先王的奸细?”

说这些话的时候,施展的情绪有些失控,近乎歇斯底里。

“舅舅,别激动,咱们摆事实,讲道理。”别样红慢条斯理地说:“你看起来,确实对我很忠心。特别是在五十三年前,那一天是正月十一,我记得很清楚。御史台一位叫燕简的小官,上表弹劾我。你当众打伤了燕简,维护了我,维护得我很彻底,你还记得这件事吗?”

“亏你记得这么一回事!怎么了?”施展冷笑说:“单凭这件事,你就判断我是先王的奸细?当时先王也惩罚了我,罚了我半年的工资。”

别样红慢条斯理地说了下去:“单是一次也就罢了。两年后,户部侍郎楚洪在一次朝会上,对我口出狂言,我忍了,你却没有忍,当众打伤了楚洪。”

施展冷笑说:“就是为了楚洪这件事,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先王罚了我一年的工资。”

说到这里,施展反问道:“凭着我维护你的这些事上,你就判定我是先王安插在你身边的奸细?”

“是的!”别样红肯定地说。

施展愣住了,一会儿,他说:“说一说你的依据。”

别样红说:“舅舅,你可能不知道,我父亲那个老东西,是不放心任何人的!在我那位嫡兄死在了白云子手上之后,我暗中研究了他的人员流向,结果惊奇地发现:他的三个心腹,竟然突然消失了!这就反常了,对不对?我的嫡兄意外死亡,我父亲那个老不死的,不可能去追究那三个心腹的责任,是不是?我就留心了。结果,在以后的几十年内,我又发现了那三个心腹的踪迹,他们隐姓埋名,又出现在了重要的岗位上。这说明,三个心腹,便是我父亲那个老不死的,安插在我嫡兄身边的奸细!要知道,我嫡兄生前,可是逍遥王的世子、崇武大陆的储君啊!由此,我断定:我成了崇武大陆的储君之后,我父亲那个老不死的,也一定会在我身边安插奸细!”

听到这里,施展的脸色变了。

别样红说了下去:“确定我的身边有那个老东西安排的奸细之后,我很快就把目标锁定在了你的身上!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施展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愿意说呢,还是失去了说话的勇气。

别样红说:“我仔细研究了那个老东西的特点,发现了一个规律:他尤其不能容忍再次犯了同样错误的臣子!你在当众打了燕简之后,又当众打了楚洪。要是换作了别的大臣,轻则入狱,重则杀头。岂料,那个老东西对你的处罚,犹如隔靴搔痒——不过就是扣点工资而已,你以为算是重罚吗?老东西为什么没有重重地惩罚你?答案应该是呼之欲出了吧。”

施展想要开口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别样红说:“我父亲那个老东西,生性多疑。如果我一点儿反心也没有,他反而认为我不正常了。知道你是他的奸细之后,我做起来就容易了:我恰到好处地显露出一点儿的反心,却让那老东西认为,在他的完全掌控之内。”

施展沉思了片刻,终于开了口:“这么说,你一直在利用我?”

“舅舅,你可以这样说。”别样红说:“但是,你现在已没有利用价值了!”

施展沉默了片刻,说:“全家已经被杀,死亡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临死之前,我有一个请求。”

别样红淡淡地说:“说说看。”

施展说:“我想和我的全家人,葬在一起。”

别样红笑了起来:“抱歉,舅舅,这一点,你外甥做不到。”

稍停了一下,别样红说:“因为你的全家人,早已尸骨未存了,也不能入土为安。”

施展的脸色变得惨白,怒视别样红:“别样红,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恶贼!”

别样红说:“舅舅,一路走好!我可以提前告诉你:你将会被千刀万剐而死,忍受无边的痛苦!”

说完,别样红走出了天牢。

不久,先王别动的葬礼开始了。

施展被五花大绑,嘴里塞了麻布,押到了葬礼现场。

别样红跪倒在别动的灵柩前,嚎啕大哭,声震数里,响遏行云。

在场的众人,包括官员、士兵等,无不心惊。

别样红哭到后来,嗓子都哭哑了,显得声嘶力竭。

再到后来,别样红几度呜呼,几次哭倒得昏厥过去。

在一边的德公公搀扶起了别样红,泪流满面地说:“王上,先王已经驾鹤西归,您就不要伤心了。”

看到这一幕场景,施展虽然口不能言,却感到了深深的滑稽可笑。

忽然,别样红厉声叫了起来:“传寡人旨意,把暗害先王的乱臣贼子施展,千刀万剐,以祭先王之灵!”

早已准备好了的刽子手,把嘴里塞了麻布、五花大绑的施展,押到了别动的灵前。

然后,刽子手开始一刀一刀地割施展的肉。

施展的嘴巴被堵住了,根本喊不出声来。

施展的四肢被绑在了一根固定的铁柱子上,虽然痛入骨髓,却也无法打滚、跳动。

就这样,施展被凌迟处死了,现场的惨状,实在是惨不忍睹。

一直割到了三百一十三刀,施展才死了。

别样红决定凌迟处死施展,固然是出于对施展的痛恨。

但是,更重要的,别样红是通过这种手段,向众人立威。

向众多的朝中大臣立威,向众多的军官们立威,向众多的士兵们立威。

别样红的这一招,收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在场的很多人,看到了施展死的惨状,都忍不住呕吐起来。

也有一些人不寒而栗:别样红这样刚刚即位的王上,连他的亲舅舅、曾经的最铁杆心腹,都能如此对待,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就连手握重权的蔡太尉和德公公,看别样红的目光也变了:这个人的心,到底有多么狠?他连施展都能杀,还有什么人不能杀?

当然了,尽管蔡太尉和德公公,都曾经是先王别动的心腹,但是,就连他们两个,都不知道施展其实早就成了别动的人……

严俨和白云子,在崇武大陆御风飞行。

在飞行的过程中,严俨“鲲鹏功”的威力初露锋芒:内力悠长,如同长江大河之不,滔滔不绝。

反观白云子,尽管开头的时候,疾于飞鸟,但是,几百里之后,已显疲态,飞不过一千里,就得歇脚。

一路之上,白云子越发感到了严俨的深不可测,对严俨的敬畏,也与日俱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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