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远远的张璟就看到张国纪正和一个看着约莫四旬的文士说话。
“大洪,既然你有要事,你说的事情,我一定会去办的,那我就不留你吃饭了,这样吧,我送你去客栈外吧。”
只见得,在厢房之外,张国纪对那文士说话,看他言语,倒像是为对方送行一样,还要亲自送对方出客栈。
“不用!不用!国丈身份高贵,如此待我,于礼不合,不需如此!”那文士摆手拒绝,而后转身离开。
张璟有些好奇对方身份,到底是谁,会让张国纪现在身为国丈的身份,亲自送行?
大洪?
是他的表字吗?
他到底是谁?
在张璟前身的记忆里,张国纪可没有这个表字的朋友。
而且,看对方一副不怒自威,刚毅铮铮的样子,身份显然不简单,倒像是个官员,估计应该是才认识的朋友吧!
不会是东林党人吧?
张璟看着对方,愈发好奇起来。
大概是张璟看得太入神了,那离开的文士显然也注意到了张璟的目光,有些好奇的看了他几眼,疑问之色尽显,显然是奇怪张璟怎么一直盯着他。
也是察觉到自己失态了,张璟尴尬的笑了笑,而后由小六引领着,往张国纪屋子走去。
望着张璟走去的方向,那文士在他背后若有所思,暗自猜测了几分对方身份。
本想证实下,不过他想到党内待会要在叶相公府上,商讨要事,便没敢停留,快步向客栈外走去,上了马车离开。
“小侄见过伯父!”
入了厢房内,张璟在服侍张国纪喝茶的两个陌生婢女诧异的目光下,向张国纪行礼。
“你还知道来了?”张国纪出乎意料的对张璟冷哼一声道。
这倒是弄得张璟有些措手不及,尴尬笑着回应道:“望伯父告罪,近日里,国子监学业繁重,小侄又有些事情耽搁了,这才没能来看望伯父,给伯父请安,还望伯父恕罪!”
张璟以为张国纪是对他这些日子没来看他不满,连忙告罪,谁知,张国纪听了依旧不领情。
“恕罪?你还有脸知道回来?我张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年纪轻轻,不思用心学业,反而学那些无赖子弟,嫖宿烟花之地,你倒是好大的能耐啊?被人闹上顺天府,也不告诉我?真当我这个伯父是摆设不成?”
“本来我在京师听了这件事情,想着你的秉性,应该不会如此,那叫张璟的国子监监生,大概和你同名同姓而已。要不是宝珠做了皇后,礼部孙尚书他们来见我,说起此事,我倒现在还被你这逆侄蒙在鼓里呢?你说,你想干什么,是不是看着我张家要起来,你就想做那纨绔子弟不成?告诉你,只要你敢胡作非为,就算你父亲不在世了,我这个做伯父的也要好好收拾你!”张国纪看着张璟,怒喝道。
“小侄知错,令得伯父受惊,是小侄的错,还望伯父爱惜身体,莫要气坏了身子!”张璟连忙认错道。
前后两世的经验证明,和一个发怒的长辈对着说话,纯粹是愚蠢的行为,就算张璟出那些事情,是有原因的。
可是,长辈发怒训话,可不会管你有没有原因,而且张国纪这样,也只是气张璟不争气而已。
毕竟张璟这前身,父母早年就相继因为感染瘟疫病死,家里没衰败都是靠着族人帮衬,其中张国纪就帮忙不少,而且张国纪还是张璟的启蒙老师,从小教他读书识字,自然看不下去自己的后辈学生做这些不争气的事情。
果然,见张璟主动认错,张国纪心里还有其他训斥的话,当即没处说了,拍了拍桌子,不再说话。
张璟见此,连忙拿起桌子上的瓷器茶杯,倒了茶水,而后递到张国纪面前,笑嘻嘻道:“伯父适才说了那么多话,想必口渴了,快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哼!”张国纪看了眼张璟,冷哼一声,不过却没拒绝,端起茶杯喝水。
见张国纪如此,张璟便心中有底了,而后轻声道:“伯父勿气,其实小侄犯的这些事情是有缘由的,小侄是被人陷害的。”
“嗯?怎么说?”张国纪不在气头上听了这话,冷静下来的他,听到这话,诧异道。
张璟便连忙把他被赵如龙、李超等人冤枉的事情简略说了出来。
当然,这其中张璟也是隐瞒了他动用锦衣卫这些事情,只是说朝廷知道他身份,派人追查这事情掩饰而已,毕竟有的事情还是不能让这个生性正直迂腐的伯父知道为妙。
“这样啊……原来如此……看来是我错怪你了……”张国纪听后,面色缓和了不少,很快又突然话题一转道:“只是你为何胡乱去陛下面前,编排辽东袁经略之事,袁经略身为东林贤君子,纵然有罪过,但辽东战败一事,罪责如何全在他身上?要怪责只怪建奴贼酋努尔哈赤,太过奸诈,竟用奸细迷惑了爱民如子的袁经略,袁经略为扬我大明仁义之名,不察之下,为努尔哈赤设计,才会有此大败,最终自杀殉国,其之气节,实在为我等楷模榜样……”
听了这话,张璟面色一冷,暗骂道这帮东林政客,真是坏水一堆,小爷现在还没想动你们了,你们倒是先打起小爷的主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