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的母亲将两个缺口的茶杯倒了水放在二人面前,然后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
华冰微微皱眉,白翰上前一步想将她扶起来,秀才的母亲却轻轻推了白翰的手臂一下道:“老身多谢小姐救命之恩。”紧接着又磕了一个头,道:“再谢小姐对我儿的提拔之恩。”
“大娘请起。”
白翰将秀才母亲扶起,华冰问道:“不知大娘怎么称呼?”
“老身文氏。”
“不知文大娘身体恢复之后,有什么打算?”
一般的妇人都是在家主持内务的,就算干些零活,也不过是帮人洗洗衣服之类的体力活。更何况现在有儿子赚钱了,一般的妇人会有什么打算呢。
白翰微微皱眉,也觉得文大娘应该听不懂华冰的意思,刚想开口提醒。却看到文大娘又是一个标准的大礼跪了下来,沉稳的声音坚定的道:“文氏见过小姐。”
华冰微微低头,与跪着的文氏双目对视。华冰从文氏浑浊的眼中看到了一种不同于常人的光芒,这种光芒在青年人眼中常见,但在一个饱经风霜的妇人身上,确实极为罕见的。
“小姐以后可以称老奴文嬷嬷。”
华冰亲自起身将文嬷嬷扶起,淡笑道:“文嬷嬷请起,今晚您跟秀才商量一下,明日便随翰儿归府吧。”
“是!”
华冰看了一眼黛色的天空,淡笑道:“文嬷嬷早点休息。”
“小姐慢走。”
两人走在荒凉的小道上,华冰看着天边的渐变色背着手慢悠悠的走着,身后白翰皱着眉低头玩手指,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少小姐,你怎么知道文嬷嬷会服侍你啊,刚刚她真的懂你是什么意思吗?”
“那一手娟秀的字体,贵族的行礼姿态,即使身处这种环境依然讲究的生活方式。你没看到那两个杯子纵使有缺口,也是茶杯吗?最重要的事身上自然而然的仪态,眼里的东西,说没有在高门大户里挣扎过,我是不信的。”
“但是这种人过去的背景复杂,不好任用,万一她以前的后患牵连到少小姐身上。”
“她现在还活着,就证明她有一定的手段。她既然有所求,就好办,更何况那秀才不是还在店里吗?”
“少小姐是说他们母子互为人质?”
“不能这么说,活着本来就已经不容易了。若是他们能为我所用,我的力量他们迟早会接触的。”
“少小姐说的是,那我们现在回府吗?”
华冰看着夜幕已经拉开,淡笑道:“这个时间奴隶市场还在吧?”
白翰看了一眼天空,笑道:“这会才刚刚开始呢。”
“走吧,去奴隶市场看看。既然要打持久战,就需要金钱人手。”
夜幕升起,北城的一角华灯初上。像是小广场的地界正前方摆着一个大露台。像是货物一样的奴隶已经被整整齐齐的装在笼子里码好放在一旁了,还有些孱弱的少女幼童被铁链锁着串成一串由管事牵着正在等待顾客。
华冰两人雇了一辆马车,苏秦现身扮作小厮的模样在前面驾车。热闹的富商巨贾正在周围游逛,零星的达官贵人正坐在马车里享受美婢玉仆的伺候。
“翰儿,我们还有多少金子?”
白翰嘿嘿一笑道:“少小姐放心,苏秦那里还有,他肯定不止一次偷了。”
华冰透过缝隙看到苏秦的身子有些僵硬,笑着对白翰道:“只要不让人发现就行。”
“少小姐放心,我都检查过了,金子首饰上都没有痕迹。”
看着白翰像是偷了腥的猫儿一般,华冰淡笑摇头,不知他们偷了多少,若是孙氏开库房必然会察觉,还是要提早做好准备。
“各位老爷少爷,请往这里看啊,都是上好的货色。”
众人的目光马上就被台上的精瘦的穿着管事服侍的人吸引。在马车上的不便透露身份的贵人都从门帘的缝隙静静的观察着,而台下的富商大户则肆无忌惮的惦着脚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