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进来后,双目不抬的行礼后便等着敬北侯发话,准备带华冰走。
敬北侯倒是对自己母亲身边的人颇为尊敬,声音也温和了不少。
“嬷嬷,等会我自会去回禀母亲,嬷嬷先回吧。”
老嬷嬷听到此话,并未表态,只是行礼后告退。
华冰嘴角微翘,看来不用试探了,敬北侯必然是有事要用自己,至少比火烧自己的府邸还重要。想到这里,华冰淡笑行礼道:“想来侯爷和母亲还有话要说,玉冰告退。”
敬北侯见华冰自行离去,眉头微皱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孙氏静静的站在一旁,牙齿却要咬碎了。
等书房的门再次合上,孙氏忍不住开口道:“老爷?”
敬北侯安抚的将宽厚的手掌放在孙氏的肩上,道:“我知道你的意思。”
孙氏的面颊泛起一丝温情,轻声道:“书亭,我只是——”
敬北侯微微皱眉,鹰目有些闪躲的走到书桌后,从书架上双手托出一份明晃晃的圣旨。
孙氏见到圣旨顿时有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走过去一看果不其然,正是选秀圣旨。顿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扶住了椅子的把手,双眼通红的看着同样面带忧虑的敬北侯。
“侯爷?”
敬北侯抓住孙氏一只手臂将她扶住。
当夜,除了被火烧的地方断壁残垣,其他院子都灯火通明,仿佛在食用这道冒着热气的资讯八卦。
此时华冰的院子里,众人皆是紧张的以待。因为六小姐自回到院子里,除了叫身边的大丫头道房里去,其余什么话都没有说。侯爷和夫人到底对六小姐有什么样的处罚,自己毕竟参与了,到底会怎么样,让院子里的人都心惊胆战。
“小姐,侯爷把夫人送回了东来阁又接着去了老夫人那里,到现在还没出来。奴婢回来的时候看到那些姨娘和小姐的屋子都还亮着呢。”碧荷行礼后便退到一旁。
“这些人这是准备看笑话呢。”白翰斜靠在椅背上,一只手端着茶杯,一手拿着茶盖把玩着,笑嘻嘻的插话。
文嬷嬷自是看不惯这样的做派,但一直看不懂华冰和白翰只见的相处方式,便一直没有言语,看了一眼白翰,转身对华冰道:“小姐,今日之事,可有定论。”
华冰淡笑道:“嬷嬷不必着急,今日之事,没有我发挥的余地,想来此时侯爷和老夫人已经给我选好了结局。”
众人皆是不解,一旁在矮凳上做女工的红缎将手上的披帛整理好,抱着走了过来,行礼道:“小姐,奴婢已经绣好了,请小姐过目。”
华冰接过披帛,抓住一角抖了一下展开来,在昏黄的烛火下,一枝桂花映在象牙白的披帛上,撒下无数的桂花,姿态各异,仿佛随风舞动,在嫩黄和橙黄的交织中有了香味的错觉。
华冰淡笑道:“不错,今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竟绣的这么快,还这么美。”
红缎行礼道:“多谢小姐。”
华冰将披帛披上,道:“翰儿,你这几日便带带红缎吧。”
“好,小姐,今日我去姨娘的院子里觉得吴嬷嬷有些奇怪。”
“姨娘安心了吗,哪里有问题?”
白翰看华冰撑着脑袋淡笑着准备看戏的样子,娇俏的哼了一声道:“小姐!”
华冰笑道:“好了,吴嬷嬷本来就很奇怪,她今天那副样子,不奇怪才不正常。”
华冰看着面带忧色的浑身不安的碧荷,笑着安慰道:“碧荷,不必紧张,我一定会护你们周全的。今日的事情侯爷必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们等会出去的时候也都让门外头那些安心。”
碧荷似是好了不少,行礼道:“是,小姐。”文嬷嬷听到华冰的话也似松了一口气,行礼道:“小姐今日累了,还是早些休息吧,奴婢服侍小姐。”
华冰点点头,众人皆忙碌起来。直到烛火熄灭,碧荷退出房门,白翰偷偷的溜了进来。看到华冰披着红缎的今日绣的那块披帛,倚靠在榻上,皎洁的月色从背后映在华冰的发丝和和睫毛上,白翰竟有一瞬看呆了。
反应过来,白翰笑道:“还是少小姐本来的样子美。”
华冰抬起眼皮懒懒道:“以前你天天看,也没这么说过。”
白翰娇俏的哼了一声道:“四爷和三小姐这么好看,在美人堆里当然显不出来了。”
华冰笑了一下道:“商铺打算怎么扩张?”
白翰叹了口气道:“还是需要钱,单单这两个铺子,生意再好,这么短的时间,我们没有基础,也是没用。”
“小秦,我记得你偷得是小库房?”
“是”果然床尾阴影处又出现了一个黑影。
“不行就继续借用一些吧,修缮府邸,动用的必定是府库。孙氏的私库,想来最近也只会因为卜玉琼打开。”
“好”
“翰儿,拿到钱马上扩张,南中大将军既然在大秦,我们便往大秦做准备。”
“是,少小姐。”
“我看红缎不错,教出来也好担了你的工作。”华冰抽过披帛,趁着月光看着披帛上的图案。
“红缎是有些心思的,但她那绝望的样子——”
华冰淡笑道:“不死,心里就有希望。”
白翰楞了一下笑着点头。
深夜,东来阁内。
穿着单薄中衣的卜玉琼抓着孙氏的袖子愤愤道:“娘,你怎么能放过那个下贱的丫头,她骑到你头上你都不管吗?”
孙氏从被侯爷送回来送走侯爷就一直在发愣的,现在已经深更半夜,卜玉琼终于忍不住冲上来拉着孙氏的衣袖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