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冰露出委屈的表情,微微低着头,皇帝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道:“更衣吧。”
华冰亦起身应是,随着皇帝走到卧房,见皇帝背对自己,正面朝着床,华冰轻声道:“皇上,臣妾熄灯了?”
皇帝回头看了眼正欲灭灯的华冰,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道:“可是害羞。”
华冰咬着牙,淡笑不语。吹灭蜡烛的一瞬家,华冰走到床边,照例被苏秦拎了上去。
今夜皇帝似是温柔了许多,至少华冰没有听到激烈的声音了。今日华冰让人准备垫子,一早让苏秦绑在了梁上,这会能在梁上靠一靠也是好的。
前一夜本就没睡,这样的担惊受怕的两天,华冰早就身心俱疲。天还未亮,华冰的身影已经有些摇摇晃晃了,扶着柱子都有些手松,苏秦眼疾手快抓住手臂才稳了下来。
华冰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看了眼下面,果然见皇帝的眉头皱了起来,看了眼苏秦,转眼便被放到了地上。
文姑姑扶起文静雅,华冰将外衫一甩,将固定头发的唯一簪子拿下,又将头发揉了两下,坐到了梳妆镜前。
皇帝侧起身子,看到华冰坐在梳妆镜前,不出声的走到了华冰的身后,手轻轻的放在了华冰的肩膀上。
华冰面带虚弱笑容的看着镜中的皇帝,见他低着头微微皱眉盯着自己的肩膀,顿时心脏紧张了起来,回身仰起头直勾勾的盯着皇帝的眼睛道:“皇上,可要叫翟公公进来。”
皇帝拿开手,盯着镜中人的背影负手而立,轻轻点点头。
一起用了早膳,华冰一直仔细观察着,并未发现什么不妥,面带笑意的恭送了皇帝。
回身看到文姑姑面色苍白,华冰叹了口气道:“文姑姑,你今日好生休息,不要上前了。你也是,我今日不出仙鹤轩,不必跟着。”
文姑姑应是,华冰想了一下道:“姑姑,文姑娘肩膀上可与常人有异?”
文姑姑略微思索了一下,道:“平日并未发现,稍后老奴再去查看一番。”
“好,姑姑快去休息吧,菘蓝留在这就好了。”
华冰扶着有些发晕的脑袋,看着文姑姑的背影都有些发虚,灌了一口菘蓝递过来的茶水道:“我感觉今日皇帝不会来了,关上大门,休息。”
皇帝当天果然没有再来,只是传旨的公公打破了这一院子的宁静。接着便是仙鹤轩内的小声而又兴奋的小声嘀咕。
“美人真是好福气,才进宫便升了婕妤,除了洪修容就是咱们美人了。”
“那是,婕妤长得这么美,日后定有用不完了福气,咱们算是有前途了。”
“是啊是啊。”
华冰看了一小声嘀咕的两个宫女,宫女连忙低着头离开。随手将圣旨甩给菘蓝,华冰迷迷糊糊的继续与周公相会去了。
第二天一早,孙尚书府的夫人,孙氏的嫂子,便乘车来到敬北侯府。
扶着丫头的手下了车,没想到没有见到像从前一样自家妹妹站在府门前亲热的等着自己,竟是自己多日不见的外甥领着管家站在门外。
孙夫人顿时心里觉得有些不对,走到府门前待卜文超行完礼,便担忧道:“你母亲可是病了,昨日送了帖子了来答话的下人怎么没说一声呢。”
卜文超微微低头道:“回舅母,母亲也不是什么病,府医交代好好休息便可,所以母亲便交代我来此迎候舅母。”
孙夫人走进门道:“好孩子,我还是去看看你母亲吧,一家人何必见外呢。”
只见卜文超面无表情道:“多谢舅母,母亲也是这个意思,还怕过了病气给舅母,说下次再到舅舅府中与舅母叙话。”
孙夫人见卜文超挡住半个身子在路上,想来孙氏确实是不想让自己见到,便笑道:“好好,文超啊,上次见面你母亲说你打算参加乡试了,舅母正好给你哥哥们准备这些东西,便也给你准备了一份。”
“舅母这边请。”
边说话边将孙夫人迎道花厅,卜文超看了一眼小厮手中抱着的箱子,里头尽是上好的文房四宝,还有几本绝版的书籍。
卜文超行礼道:“多谢舅母,外甥一定不负所托。”
孙夫人笑道:“好孩子,对了,怎么不见你姐妹。”
卜府大小姐亡故,二小姐嫁人,除去夭折的还在,就还剩下定了亲的四小姐和刚进宫的六小姐和一个小萝卜头。在府的,四小姐临近出嫁,不能见客,孙夫人平日里最是讨厌那个庶出的小萝卜头,所以目标在哪,再明白不过。
卜文超嘴角竟露出嘲讽的笑容,看着孙夫人装傻道:“舅母可是要见玉兰?”
听到那个还不懂事的小萝卜头的名字,孙夫人眼中闪过不愉,又道:“舅母是说你六姐姐,进宫几日了,有没有给家里捎过信啊,你母亲有没有念叨那孩子?”
从前从未从自己舅母嘴中听到六姐姐三个字,低着头冷笑了一下,道:“六姐姐在宫中,怎么捎信呢?”
孙夫人干笑了一下道:“是舅母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