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卜文超眼神坚定,华冰淡笑道:“刚才我进门的时候,见到一个身穿黛紫色衣裙的妇人,带着金镶玉的首饰,在影壁前安排着下人,是孙家的表亲吗,还是哪家亲厚的夫人?”
只见卜文超面色微红,低声道:“那是乔姨娘,前些日子我有些忙,父亲便让她帮些忙。”
不知是卜文超早就收到了消息还是真的听到老嬷嬷的禀报才反应过来,这会已经有丫头和小厮包围着那位乔姨娘来到了花厅。
那乔姨娘见华冰端坐在主位上,卜文超坐在下首,便反应过来,立马行礼道:“这位小姐好,小少爷好。”
“大胆,六姐姐微服出宫,你敢冲撞,还不跪下。”
许是卜文超这几日也受了些委屈,这会见到华冰,便借着华冰对着乔姨娘发起了火。
听到这话乔姨娘有些楞,府上是有一位六小姐,从前自己也是见过一面的,决计不是长这样的。话说那位六小姐不是嫁到宫里,成了婕妤了吗,前些日子还挺小少爷房里的人说六小姐在宫里得宠的很。
乔姨娘明白过来已然被吓得嘴唇发白,想到刚才自己的举动,连忙磕头道:“是贱妾冲撞了娘娘,求娘娘饶命。”
“这颜色——”
卜文超立马道:“乔姨娘这衣服颜色越了规制,还不脱下来。”
就算是妾室,大庭广众之下被扒了外衫,也是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羞愤欲死的。身后的丫头见大势所趋,两个主子都看着跪在地上的姨娘,便上前七手八脚的扒拉着乔姨娘的衣服,乔姨娘尖叫着涨红了脸死死地捂住胸口。
卜文超正吩咐身后的嬷嬷上前帮忙,不料花厅外敬北侯迈着沉稳的步伐,又恢复了武将的气魄,走了进来。
见华冰坐在主位上,闭了闭眼,坐在另一边,浑厚的声音道:“逆子,还不放开她。”
听到敬北侯发话,正在动作的丫鬟门纷纷看向上面的主子。
华冰见卜文超拧紧眉头看着自己,便淡笑道:“人无礼无以立,若是今日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地方,明日我便禀告了皇后娘娘。”
“把乔姨娘身上不合规矩的东西脱了,再拖回院子里,若是再犯,便发配到乡下。”随着卜文超的吩咐,下面的众人动作越发利落,跟在卜文超身后的嬷嬷也上去帮忙。
敬北侯面色铁青的看着地上鬼哭狼嚎衣衫不整的乔姨娘,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是见识过这个从不了解的庶女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若是真的被皇后娘娘知晓,再传到朝廷同僚中,被言官御史上一本,就是必然的了。想到这里,敬北侯面部充血,死死的瞪着卜文超,憋着气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花厅。
见卜文超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华冰淡笑道:“今日可都安排好了,主事的是哪位夫人?”
“安排好了,母亲...身体不适,按道理,便请了孙夫人,其余几位夫人都是按规矩挑选好的。”
“孙夫人可有起疑?”
“母亲最近确实病了,我便让大夫说得严重些,孙夫人也去看过母亲了,母亲当时正在昏睡。”
华冰淡笑道:“我信得过你。”
听着声音,似是敬北侯追上了压着乔姨娘的丫头婆子,在离这不远处发火。华冰淡笑微微摇头,这敬北侯真有出息啊。
“你去忙吧,我许久未见敬北侯了。”
卜文超见华冰要自己处理,便带着一班小厮丫头匆忙去处理庶务了。
华冰带着菘蓝和白翰踱步走到花厅后面的小花园,果然见到敬北侯正负手立在跪着的众丫头婆子中间,那乔姨娘已然凌乱不堪的跪倒在地上,埋头痛苦。
“你们且按照少爷的吩咐去做,父亲,我们许久未见了,到书房去叙话吧。”
敬北侯不愿,站在原地不动,知道看到白翰正朝这边走来,才冷哼一声走向了书房。留下身后泪流满面的乔姨娘被众人拖走。
敬北侯随手拿起桌上的信封掩饰自己的毫无脸面和临近崩溃的情绪,不料华冰径直走向书桌,从自己手上抽出了那张信纸。
华冰见那张信纸上只是些日常的军务沟通,便放到了桌子上,却见敬北侯双手握拳,双目通红,眼神可怕的盯着华冰。
华冰淡笑道:“父亲这里有没有与周府来往的信函。”
“你问这干什么?”敬北侯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的这句话。
“皇上始终是皇上。”
听着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敬北侯产生了一丝疑惑,眼带疑惑的看着华冰。
“府里到底有没有与周府通信的信函?”
听到这样的逼问,敬北侯心里的怒气便要发泄,只见白翰抬手便握住了敬北侯的旧伤,露出恶魔般的笑容。
敬北侯忍着手臂的疼痛,一言不发。
华冰转身,冷笑一声道:“父亲还是撑过三年,早日上奏加封卜文超,免得哪日株连九族,累及无辜。”
听到这话的敬北侯怒气更盛,仿若要立时杀人一般,在战场上经历的拿点血气此时展露无遗。
华冰看了一眼敬北侯,淡笑道:“不知父亲在面对皇上是是否也能有这样的气势。”
敬北侯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坐在椅子上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华冰随意选了个座位,道:“我劝父亲莫要再与周家来往,一应联系立时斩断,无论是卜家还是周家,皇帝毕竟是禹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