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华冰正拿着一本书无聊的翻阅,看了一眼香炉便想起了周贵妃。看周贵妃的样子,那般情绪突出,时刻要控制着,不像是皇帝培养出来的人。真正的周贵妃说不定已经离开人世了,这假的周贵妃是谁呢?
越想越好奇,隐隐觉得抓住了一点头绪,又像是在一团乱麻之中。
见外头日头还早,华冰起身道:“菘蓝,出去一趟,姑姑便在宫里看好。”
两人应是,华冰便换了衣物带着菘蓝往宫门走。
才刚刚将怀中的令牌拿出,就听到身后远处传来的喊叫声。
华冰回头一看,竟是春谣正在奔跑,跑得太快竟致跌倒,嘴里大声的呼喊着‘春谣’二字,脸色煞白。
华冰微微皱眉,心里暗道不好,同守门的将领点点头便往回走,迎上了春谣。
春谣跑到华冰面前,双腿一软,直挺挺的跪了下来,嘴张大着喘着气。
“可是仙鹤轩出了事?”
春谣用力的点头,嗓子说不出话来。
“菘蓝,扶她起来,回去。”
到了半路上,春谣才缓过气来,断断续续的道出因果。
“婕妤,黄太医来了,然后婕妤就出血了,文姑姑便让奴婢跑死也要追到婕妤。”
春谣知道自己前言不搭后语,有些混乱,脸色发红。华冰确实听得明白,宫妃有孕,每日都会有太医前来诊脉,但一般都是一位太医负责一个宫妃的,免得因为不了解前因后果而出现问题,这黄太医却不是一直诊脉的那位太医。春谣说的婕妤出血,应该是指文静雅,这两日太医都说脉象无事,怎的会出血,就算这个太医是受人指使来诊脉,应当也不会立刻或者明目张胆的动手啊。
走到仙鹤轩外,便听到一阵脚步匆匆,见有人影晃动,华冰带着两人连忙闪到树后。见皇后带着一种宫人,还有侍卫押着一个太医模样的人离开了仙鹤轩。
待人群散尽,华冰带着两人从后面走进仙鹤轩。一进正屋便见到地上有一摊血迹,从屋内冲出一个小丫头,手里端着一盆血水,似是着急,低着头小跑,并没有看到迎面惹来穿着寻常宫女服饰的人是谁,平日来诊脉的太医正在正屋写着什么。慢慢靠近卧房,见床上躺着一道纤瘦的身影,浅色的布料上是深红色的血迹,文姑姑带着几个宫女正在一旁忙碌。
华冰侧身,离开了正屋,到西边的暖阁等候,顺便换下衣衫,春谣也走到卧房去告知文姑姑了。
不一会,便见文姑姑衣襟带血匆匆赶了过来,行礼道:“小姐。”
“文静雅怎么样了?”
“流产了,现下还在昏迷。”
“可是那没见过的太医做的?”
“这——老奴也不清楚,那太医只是来诊脉,说是误诊,说她没有怀孕。”
没有怀孕?连老院判都诊过,这人也敢信口开河。
华冰罩上外衫,道:“然后呢?”
“紧接着周贵妃便来了。”
周贵妃?这里面有她什么事,莫不是是皇帝的意思?
“周贵妃说她欺君,便让身边的小太监把她从纱帐内拖了下来,奴婢等人保护不及,她便被拖到正屋门口被拳打脚踢。”
“她可有露脸?”
“没有,面朝地,奴婢挣脱开之后抱住她的上身,她便埋首在奴婢怀里晕死过去了。”
华冰将帕子递给文姑姑,文姑姑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道:“紧接着皇后娘娘便来了,呵斥了周贵妃,收押了那个黄太医,周贵妃便走了,皇后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华冰微微皱眉道:“姑姑,你今日累了,去休息吧,让那些宫人照顾便是,我今日便在暖阁内等着。”
“是。”
正是日头足的时候,奉天殿内却是泛着一股阴冷。
只见皇帝正低头翻看奏本,周贵妃跪于下方,身形隐隐有些晃动,刚要倒下,就有一板正冷酷的嬷嬷拿着柳条抽打在周贵妃身上。这么嬷嬷用力恰到好处,既让人有钻心般的疼痛,立时保持清醒,又不会在外头让人看出痕迹。
见周贵妃已然面无血色,双目无神,行尸走肉一般,翟公公侧身拱手道:“皇上。”
这时皇帝才抬头看了她一眼,道:“你倒是长了些胆子。”
周贵妃俯首行礼,磕了个响头,道:“皇上,臣妾知错了。”
“你是觉得朕离了你就动不了周家了吗?”
周贵妃连忙又磕了个响头道:“臣妾不敢。”
皇帝冷哼一声,放下奏本,起身走到周贵妃面前道:“现在有了别的引子,你觉得你还有存在的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