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内,翟公公接过戴嬷嬷奉上来的书信,放在了案上,皇帝放下手中的书,拿起书信,看着烫金的信封冷笑一下,撕开了信封。
不一会儿,皇帝将手中的书信递给翟公公,道:“那日关押的叫做业空的和尚可还在?”
翟公公双手接过书信,将写了字的一面朝下,放进了兽烟炉中,恭敬道:“此人还在罪己监,是否要立刻押来?”
“嗯。”
翟公公走出书房挥手招了个小太监,低语一番,便回到了书房。
“周家已然生了疑心,宫中加强巡视,去唤何小侯爷和洪统领来。”
“是。”
皇帝的眼睛扫到了桌子上摊开的书,看了翟公公一眼,道:“她如何?”
翟公公掩嘴偷笑,道:“卜俢仪这几日并没有不开心,按着皇上的安排走着呢。”
皇帝看了翟公公一眼,一言不发的看起了书。
翟公公正在伺候笔墨,听到身后有人小声唤自己,一回头见自己打发去提人的小太监此是正满脸焦急的看着自己,心中暗道不妙,便行礼退到了书房外。
还未等翟公公开口,那小太监便如连珠炮一般道:“不好了,公公,那业空和尚凭空没了,罪己监的人也说不出一二三来,这会儿罪己监的残公公估计已经知晓,在来的路上了。”
听到此话翟公公也是浑身冷汗直流,这皇宫按说应是最安全的地方,一个人就这样不知所踪,偏偏还说不出个理由了,翟公公此时已经想到了皇帝知道后的雷霆之怒。
挥退了小太监,翟公公弓腰走到皇帝面前,跪下道:“皇上,业空和尚在罪己监消失了,残公公正在来的路上。”
皇帝嘴角挂着冷笑,一言不发,却是把地下的翟公公吓得不轻,久久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鱼府内,两个总角孩童正在互相追逐打闹,其中一个小男孩穿过两人中间,忙不迭的稍稍停住,拱手:“小爷爷好。”
“哎。”鱼大人笑呵呵的应了一声,看着两个小孩跑远,便同鱼夫人一同坐在了院中的石桌上。
“女儿可是来信了。”
鱼夫人叹了口气,道:“只是让人带了个纸条。”
鱼大人冷哼了一声,道:“都怪那小子不着家,顶不起来,丫头才进宫,他最好别回来,若是回来便把他打死。”
“好了,先看看女儿说了什么。”说着将纸条展开递给了鱼大人。
鱼大人展开纸条,上面写道:父当知,帝为婿,父为臣,观周家,晓鱼家,臣子之道,再传百年。
看罢,鱼大人双目紧闭,叹了口气道:“去吧,去找老大来。”
这次生辰活动本是不想大办的,但皇后和周贵妃都纷纷劝说,无奈皇帝便在敬恩殿设宴,同朝中大臣一同庆贺,各府亦准备了贺礼,一时间接连几日灯火不灭,只为着筹备敬恩殿的事务。
六月十日,敬恩殿内,忙碌的身影还未消散,天还未亮便有另一批宫人到殿内接着忙碌。
午间时分,陆陆续续的宗亲大臣并各府家眷都已到场。若无特殊,俢仪在这种场合是没有位子的,华冰本以为这场局皇帝大抵会安排自己坐在他身边观看,毕竟自己和敬北侯府也也算是局中人。没想到等了许久都不见翟公公或其他的小太监,心中越发好奇,更是想看着孙氏依赖的孙府没落的开端,想着见面时如何绘声绘色的讲与孙氏听。直到听到丝竹声乐,还没看到有人还宣读圣旨,华冰便带着菘蓝并春谣偷偷的到了敬恩殿附近的回廊。
华冰到时各家宗亲已经开始献礼,估摸着很快便是周家了。宴会正是灯火阑珊处,华冰认得周夫人,所以一直盯着她,周夫人座位前面是一个穿着朝服的五十多岁的男子,想来正是周大人。
远处瞧了半天都没有看到周贺智,却在不经意见在殿门口附近找到了他,那副眼睛乱飘的模样,身后是那日见过周家二夫人,正一脸铁青的盯着他的后背。
忽然周家大夫人似是提醒了周大人一下,便见一个小太监从周夫人身后靠近周大人,紧接在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便见这混迹官场几十年的老油条脸色大变,急忙在小太监耳边交代什么,那小太监便小跑离开。
华冰马上把视线看向了皇帝,果然见翟公公带着一个小太监离开了敬恩殿。
华冰对着行礼的宫人点了点头,看着周大人此时的身体动作,周大人此时必然是知道了什么,皇帝必然也看到了,不知道定能否来得及阻止,皇帝能否让这个局顺利的走下去。
“俢仪,您怎么在这啊?”
听到这熟悉的一声,华冰叹了口气回头,果然见翟公公额头带汗的小跑过来,又道:“俢仪,你不该在这啊,还是特意吩咐不要打扰您,您怎么还是过来了。”
华冰淡笑道:“公公,成了?”
翟公公急的差点没动手了,看了一眼殿内,忙道:“还得看一会。”说着又靠近华冰一步,低下头小声道:“俢仪还是快离开吧,还是说了这次有危险,让您待在仙鹤轩,轻易不要出来,一切等明日再说。”
华冰微微皱眉,道:“知道了,这便回去。”
翟公公应了一声,回到了敬恩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