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冰笑道:“不碍事,已经快到了。”
果然拐弯过后就看到了三光宫,华冰正想与和清魄道别,转头便看到自己的身旁空空一片。
华冰叹了口气,提步走入宫内,见文姑姑急忙迎上前来,道:“公主,都准备好了,皇后娘娘已经来找过几次了。”
华冰淡笑道:“这不刚走回来,母后不去吗?”
“皇后娘娘留守宫中,午时仪仗队便会出发,现下应该都过去了,老奴已先将物拿过去了。”
华冰点了点头,走入殿内,一边脱着厚重的华服,一边捡了几个锦带,菘蓝追上来,在华冰耳边道:“奴婢刚打听到,这次畋猎公主本来是不用去的,是二皇子同大公主提议,除四皇子外,带上了所有公主皇子。”
“我知道了。”
华冰带着菘蓝匆匆赶去,竟是正好赶上了礼乐。
坐在车中,华冰方才定下心来,和清魄,和清魄,确实很好。
“这次畋猎,和郡王府可在其中?”
菘蓝想了想,道:“并未看到。”
也是,和郡王府就剩一个世子,一个少爷,高氏的丈夫体弱,又是文人,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和清魄——自是不愿来凑这种热闹的。
“最近姜理还老实吧?”
菘蓝一边摆放茶点帕子,道:“姜公子近日时常望向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除此之外,便是忙于山庄的庶务了。”
华冰拿起一块糕点,又放下,道:“尽量追查一下姜理还有那个小男孩的过去吧,若是找不到,也不必勉强。”
“是。”
“公主,这才刚上路,您躺下休息吧,从昨晚就没有睡。”
华冰捡起一本书,淡笑道:“还没有睡意,你也没有休息,躺下睡会吧,有事我叫你。”
菘蓝轻轻摇头,华冰放下书,淡笑道:“睡吧。”
菘蓝看着华冰的脸点点头,道:“那奴婢闭会眼,公主若有吩咐,便叫醒奴婢。”
华冰翻了一页书,轻轻点头。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会不困。看了眼菘蓝的睡颜,正有一阵风吹起通风的帘子,便看到一勇武英姿骑着高头大马从缝隙间一闪而过。
华冰瞧了一眼,正要低头看话本,便听到一声破空的声音,紧接着自己右边的小帘子便被长枪闪着寒光的枪头挑了起来。紧接着便看到一身戎装的威严将军正从高处睥睨着自己,眼中闪过惊艳之后,尽是不屑与鄙夷。
华冰淡笑迎上对方的视线,手却迅速的抓住了那泛着寒光的枪头,窗外的人见此,急忙想收枪,却发现已经来不及。那枪是经历过战场的,平日又是仔细保养的,锋利无比,若是自己收枪,那只手,定然就废了。
行军途中,自己的手伤到了,定然会叫太医,一叫太医,皇帝就会知道,皇帝知道后,那自己的手是怎么伤到的呢?华冰捏准了这一点,才一下抓住了那个枪头。
京中春游,多有闺中小姐在马车中虽家人外出,每每这时,便有风流公子故意骑马扬风,窥得真容。一般世家,也算是风流佳话,若是一国公主如此,岂非是有失仪容尊严。
那人是算准了一般女子被挑起帘子观看,定会躲藏,自己看过,满足了好奇心,也算折辱了会凌公主。一箭双雕,便如此做了,哪想得到,这会凌公主非但没躲藏,反而迎上自己的目光,眼神之凌厉强势,与上过战场的自己不相上下,心中反而有了一丝惊慌。
华冰紧紧抓着那枪头,看着那人努力的控制着身下的马匹,淡笑道:“二皇兄,初次相见,幸甚。”
二皇子一惊,又笑道:“会凌妹妹竟认得我?”
华冰笑道:“二皇兄与德妃娘娘甚为相似,怎会认不出?”
“那到了营地,一定要与会凌妹妹多喝几杯。”
华冰淡笑盯着二皇子,道:“二皇兄莫不是以为会凌会在乎什么皇家名声,女子颜面?”一边说着这话,一边抓着枪头缓缓往下拉,只见鲜红的血液在泛着寒光的雪白枪头下,映衬的极为刺目耀眼。
二皇子一惊,急忙想抽回长枪,却又不敢擅动。怒道:“你是疯了吗?”
华冰淡笑道:“二皇兄敢挑起帘子,就该想到后果。”
两人这般交谈,早就让刚刚睡着的菘蓝清醒了,一睁眼便看到有长枪刺向自己的主子,还有血,顿时菘蓝跳了起来,掀开帘子便道:“太医——太医——有人行刺,来人啊,会凌公主受伤了——”
此言一出,立刻便是一片护驾之声,伴着慌乱而有力的声音。二皇子忙抽枪欲走,华冰一笑,左手抓住了枪头的上方,二皇子用力,竟不能一下抽动,这哪里是闺中女子该有的力气?二皇子心惊,正不知该如何办时,便看到羽林军疾驰而来。
华冰听到马蹄之声,想来这么短的时间,二皇子也很难将血擦拭,便一下松开了那长枪,对着二皇子嫣然一笑。
菘蓝见华冰松开,急忙拿着帕子就往上扑,华冰轻声淡笑道:“不过是皮肉伤,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