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冰淡笑道:“和世子,好大的力气啊。”
和清魄在华冰的身后看不清表情,轻声道:“我拿弓,你来射。”
华冰点点头,搭弓准备拉箭,试了两次拉不开,索性不管手上的伤,右手用了力道,用了吃奶的力气,方才拉满,颤巍巍的呼吸,看着和清魄射穿了树,松开右手。
箭射到了靠近和清魄射穿的孔洞的旁,只是力道不足,在树上待了片刻,便从树上掉了下来。
华冰笑道:“还有劳世子帮我拿着,我再练练。”
月上柳梢头,华冰受伤的右手绑着白色的纱布已经全部被血浸染,左手臂更是忍不住的打颤。和清魄一直静静的在华冰身后拿着弓。见华冰的左手贴着身侧还在发抖,便将弓放下,道:“已经不错了,只是这弓对你来说有些重了。”
华冰淡笑道:“多谢。”
说着华冰将收放进和清魄的怀里,把小玉瓶拿了出来,笑道:“我手又受伤了,回去让菘蓝给我换药,多谢世子。”
言罢,便向营地走去。回到帐篷,一直跟在身后的菘蓝几步上前扶住华冰的手,眼眶发红,沉默不语。
华冰看了眼满是污血,颇有些骇人的右手,淡笑道:“这药有奇效,想来明日一早便好了。”
菘蓝撅了噘嘴,轻声道:“您不用练射箭的,那弓那么沉,奴婢白日看大公主用的不是这种弓。”
华冰淡笑道:“学会了,总是好的,而且和世子的骑射并不弱,算是个不错的老师。”
菘蓝一边颤抖着手解开那黏在一起的纱布,支支吾吾道:“那和世子还轻薄您,女子的脚那里是随意让人看,让人碰的。”
华冰抿嘴一笑,不再多言。擦脚什么的,华冰倒是不在意,如今,华冰在意的事,和清魄到底在自己身上想要得到什么,值得费这样的功夫。喜欢自己?若是真的只是喜欢自己,会把皇帝对于老虎袭击二皇子的怀疑引到自己身上,今日这般练弓,会看不到自己手上浸血的纱布。还有,为什么要这般快的让自己的手好?若是按照菘蓝的说法,他也应该知道女子的脚不能随便碰,他还是碰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如今看来,自己对于这位和世子是极为重要的,定然是什么计划里重要的一环,需要他亲自来看着。既然要自己的手好了,又要自己学会射箭,想来明日是有什么事要发生的。
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事,皇帝始终是自己现阶段能帮自己遮挡一部分风雨的人,至少他对赵夫人还有一丝情谊,至少面上,他对自己的嫡公主还是极好的。
这般想着,见菘蓝还在与纱布奋战,笑了一声,拿起手边的小刀寻了个口子,将纱布划破,轻轻撕开,几点纱布念着血肉便脱离了华冰的手掌。
剧痛让本来就有汗水的额头又冒了一层汗,顿时感觉周身寒凉。
菘蓝带着哭腔道:“公主,公主。”
华冰此刻也笑不出来,道:“把血擦干净,用药。”
“是,公主,公主。”
华冰看着自己不断冒血的手掌,眼中凌然寒光,敢算计我,就算是权倾朝野,就算你权倾天下,既然用得着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嗅了嗅身上的汗味,华冰蹙眉道:“沐浴。”
月下柳梢头,会凌公主帐篷已经换防,一队羽林军重新站在了帐篷外。
远处树林中,和清魄左手那在拿着那把弓,有身穿黑衣的暗影想要上前接过,和清魄却是怎么也不放手,暗影也只好作罢,便回到暗处继续等待。
和清魄的左手不断收紧,低头看着弦上沾到的血迹,拿起弓,右手像是想要碰触到那血迹一般,突然收手,看向远处的灯火。
乐丰叼着一根草从矮树丛中走了出来,笑道:“这会凌公主可是个老手,调戏的你都脸红了。”
和清魄将弓交给手下的人,道:“明日,不要让她受伤。”
这话不知是不是对乐丰说的,乐丰应了一声。随后,苏慎又走了出来,上前行礼道:“是,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