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冰忍不住笑了一声,这老郡王也是个有意思的人,形容这金屋坚固,牢不可破也就罢了,还要这金屋里的人有毅力一些,是嫌弃都是软骨头,没意思吗?
华冰拢了拢披风,跟着和清魄走进了地牢。
“这里本是冰库,可要再添一件披风?”
华冰看了和清魄一眼,道:“不用,多谢世子。”又转头看了一眼菘蓝,道:“劳烦世子再给菘蓝一件吧。”
和清魄点点头,继续往深处走。
这地方实在是折磨人,外面是炎炎夏日,这里却寒冷如深冬。走过两个关押囚犯的笼子,见都身着棉衣,如过冬一般,想来住在这里的人,一年不分四季,一日不分黑白,暗无天日,浑浑噩噩。
走过一条通道,华冰正准备转弯了,却感觉又往回走了,心中暗自疑惑,正在思考,却听到和清魄的声音道:“这里寒冷阴暗,本想将人提出去让你审问的,但想着你会对这里感兴趣,便陪你下来了。”
果然如此,这里是一个大型的机关牢笼,怪不得刚刚明明朝这个方向走了,却在不断的转换方向,便看到了不同的囚笼。
逐渐走过了那些带着铁皮的牢笼,看着前方是些能看到外面的,华冰正犹豫了一瞬,便看到和清魄走过来,轻声道:“这里冷,我抱着你可好?”
华冰这才发现,和清魄一直没有穿披风,还是一身的收腰白衣,只是有着广袖。华冰不知他要做什么,但一路走来他都没说,想来此时是有什么忌讳或者不能让自己看的东西,华冰淡笑着点点头。只见和清魄一手揽住华冰的肩膀,另一只手抬起袖子抬起到华冰的头顶,整个将华冰的上半身遮住了。
在和清魄的怀里,华冰就这样如木偶一般的走着,突然听到几声惊悚的叫喊。
“快看,有女人——”
“他怕我们看到,这人我要了。”
“他有害怕的地方了——”
“和清魄,你等着——”
“过来,快过来——”
渐渐的声音变得有些不堪入耳,华冰倒是满不在乎,看了一眼面前的白色衣袖,听着声音似有三个人,声音嘶哑难听,仿佛发不出声音了还在怒吼的野兽一般。
忽然听到头顶声音轻轻响起,道:“我有些后悔了,不该让你来着的。”
华冰淡笑道:“世子当知,我不比寻常人。”
和清魄似是无奈的应了一声,接着便放下了袖子。华冰眨了眨眼,见这个囚笼点着蜡烛,环境倒是好了很多。旁边还有一个取暖用的金属箱子,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
业空此时正一脸平静的坐在床前,仿佛无欲无求一般。华冰看了一眼那取暖的几件物件,想来是为自己准备的,看痕迹平日不搁在这里,不知,平日里受冻的业空是否也这样平静如斯。
人,只有在满足了自身最基本的需求的时,才有空闲成为自己,否则,坚持不了多久的自己。
业空见华冰坐了下来,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开口道:“许久不见了,会凌公主。”
华冰看着业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嘴角带着笑意,其实业空于自己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价值了,因为自己根本不了解也不知道他的价值何在,不过既然和清魄说他对他已经没有价值了,想来就是真的没用了,因为如果有需要的,那同样的和清魄必然是知道的,照现在两人的关系来看,基本大约——是会告诉自己的吧。毕竟,自己只是找了个理由来见和清魄,没想到他真的把自己带到业空面前了。
业空见华冰不说话,又道:“会凌公主到访可是有事相问。”
华冰淡笑不语,一则是不知道问什么,二则对业空没什么好感,也不想问什么。
业空见华冰一直不说话,心中有些乱了,又道:“可是贫僧皇兄念慈的事情?”
许是业空从小生活经历的缘故,业空极易察言观色。听到禹念慈的名字时,华冰没什么感觉,倒是身旁端坐的和清魄稍微摩擦了下手指,一下便让业空看到了。
业空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便不再说话。
华冰见业空又高深起来,嗤笑一声,道:“我没什么想问的,就是来看看,既然你没什么想说的,那我就走了。”
华冰突然起身,业空见华冰的动作不似作假,半合的眼眸中尽是诧异,见和清魄还未起身,这才合上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