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道:“你这丫头。”
两人就这般一高一矮的看着鱼海泛起波纹。
“会凌啊,近日正在举行策士,你可知道啊?”
华冰淡笑道:“宫内都传遍了,听着好生热闹。”
皇帝抬了抬下巴,道:“会凌,那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有趣的事呀?”
华冰笑道:“儿臣才与父皇相认不过一年,如今每每想到母亲都觉得遗憾,虽说有些有趣的事情,但总好不过一家人团聚。”
皇帝叹了口气,道:“是啊,总是一家人团聚的好。”
华冰将玉碗放在脚边,紧接着便看到金公公伸出手赶忙接过放在案桌上,华冰道:“儿臣进宫时间尚短,许多的规矩全靠母后提点这,时常怕丢了皇家的脸面。”
“丫头,是朕辜负了你的母亲,你已然及笄,朕一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华冰淡笑道:“儿臣也只是想给母亲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号,如今,还没有想过这许多。”
皇帝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华冰,叹息道:“你如今是皇后的嫡公主,朕虽有心,但你母亲想来更希望你名正言顺。”
华冰淡笑道:“是。”
“合适的人朕自会帮你看着,等这事结束了,再说吧。”
华冰起身行礼道:“多谢父皇。”
华冰正要离开,却听到一声清朗的声音传来。
“会凌公主乃是天之娇女,若要寻这驸马都尉,也不一定要在新进的人中选。”
皇帝一回头,道:“乐丰来了。”
“是,参见皇上,会凌公主。”
看着乐丰行礼,华冰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看来是乐太傅把你放出来了,刚放出来,便要作妖。
乐丰看着华冰的眼神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往前走了两步,行礼道:“皇上,虽说刚刚微臣的话有些僭越,但皇上若是想给公主寻良人,朝中也是人才济济啊。”
听听他说的是什么词,华冰笑了笑看着他不收回,他此番言语,有可能背后是和清魄的意思,故华冰倒也不急着打他的脸。
“确实放肆。”
乐丰立刻跪下请罪,歪头看了一眼皇帝背影,见没有下文,便笑道:“朝中不管是大臣还是管家自己,皇上总归是了解的,也好帮会凌公主看看不是?”
皇帝没有说话,乐丰又道:“那新进的人,都不了解,怎能仅凭着文章口才,便将公主的一生托付呢?”
华冰看了眼身旁的皇帝,忍着笑意,道:“那依你之见,朝中哪位大人合适呢?”
乐丰笑道:“这个——臣也不知道,总要身份地位配得上公主的青年才俊,就算不是功勋之家,也要有祖荫的人。”
华冰忍着笑意看着皇帝,侧脸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便收起了笑意。
“放肆,朕看你这几日是又皮痒了,朕这就让乐太傅将你领回去好好管教。”
乐丰一听知道惹毛了皇帝,有些委屈的看了一眼华冰,连忙退下了。
乐丰退下后,华冰笑道:“儿臣先退下了。”
皇帝应了一声,华冰便行礼退下,瞥了一眼远处的乐丰的背影,回到了三光宫。
刚到三光殿,便看到严嬷嬷递上一张纸条,上书:乐丰所言,乃是戏言。
华冰将纸条扔进笔洗里,叹了口气。那样不知轻重的话,确实不像和清魄的主意,但和清魄的行事,自己也越发看不懂了。只是要自己一句口头承诺吗?自那日后,也而不见他的踪影,全然一副不理自己的模样,今日又传来这句话,到底是何意?
这才过了半日,华冰就感觉有些劳累,便退了外衣,身着素衣坐在床边,向后躺了下去。
如今可以确定,皇帝大约是发现了自己的一点动作,但好在没有发现重要的,不然也不会有今日在鱼海的谈话了。自己将这些小动作全都归咎于想给赵夫人一个名号,不知道皇帝有没有相信。总归提起来,皇帝还是念着些旧情并愧疚的,如今看来,若是一味的躲闪,很难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将势力壮大......
纱帐吹起,华冰正有些迷迷糊糊的,顿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窗户一直都是菘蓝开的,这会菘蓝去办事了,谁开的窗户?
猛地坐起来,果然看到和清魄正在窗户边看着自己。隔着那一层纱,像是在梦境中一般,华冰忽然有些恍惚,就这样看着和清魄。
看了一会,和清魄道:“我想见你,便来看看。”
华冰没有说话,两人便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不一会,华冰余光透过纱帐隐约看到和清魄的喉结动了动,低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