菘蓝行了退礼,犹豫的往外走。
“回来,等苏秦回来立刻叫他来见我。”
“是。”
当夜,华冰正拿着那块圆形的玉佩把玩,就看到苏秦走了过来,道:“有惊无险。”
华冰点点头,继续把玩手中的玉。苏秦瞧了一眼,靠着柱子,道:“少小姐,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华冰一下将玉佩捏在掌中,看着苏秦,顿了顿,道:“我本不想牵扯,但他先以众人胁迫,就怨不得我了。”
“白翰已经去做准备了。”
华冰应了一声,继续研究上面的花纹。
几日后,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举子入朝觐见的时候,重熙殿附近隐隐约约藏着些来偷看的宫人,有些是好奇,大半还是受了自家主子的命令来窥探的。
因着宫里只有一位未出嫁的公主,所以但凡有宫人看到在鱼海静坐的华冰,都似心领神会的偷着笑笑,然后走开。
感受到那点笑意,菘蓝有些不舒服的看了一眼,上前给华冰摆了摆糕点。华冰饮了口茶,道:“你管这些人干什么,与咱们何干。”
“是,菘蓝愚钝了。”
华冰淡笑道:“姑姑,秀才今年射策在何等?”
白姑姑笑道:“托了公主的福气,竟是甲等,老奴都没有想到。”
华冰笑道:“秀才的真才实学,此时才刚刚开始发挥作用呢。”
“是。”
华冰看了一眼白姑姑面带笑意的应着,道:“菘蓝,去问问那些小宫女,都偷听到什么了?”
菘蓝应了一声,便去打听了。
“姑姑,秀才性子有些温吞,入了朝,姑姑还要帮他看着些,朝中不比书中。”
白姑姑应道:“是,公主放心,他如今都仰仗公主,老奴会看着他些的。”
华冰点点头,拿起白姑姑添的茶,道:“菘蓝回来了。”
“公主,冯大人——冯大人如今是郎官了。”
华冰笑道:“在光禄勋门下,那还不错,姑姑,可要好好鞭策他。”
“是,公主放心。”
“公主,刘大人进宫了,急着要见公主。”
华冰还想着能在宫中找个僻静的地方亲自提点一下冯秀才,却偏偏有书房的小太监来禀报。
“这就来,让刘大人在书房稍等。”
与皇帝摊牌,必然是要有个随自己起头的人的,其他人年月尚浅,又或者资历太深着,都不合适,若是用了和清魄的人,又与自己不是一条心。自己知道的,能信得过的,便只有自己明面上的师傅,刘汶了。
走到了书房,见刘汶面色通红,似有怒气升腾,华冰让菘蓝带着人退下。刘大人听到了声音,余光瞥了一眼,梗着脖子不看这边。
华冰走近几步,作势要跪下,果然还没跪下,刘汶便转过头来,急道:“公主这是要做什么?”
刘汶这等出自大家,重视礼法的人自然不会让自己跪下,华冰微微垂着头,面色沮丧,道:“徒儿给师傅请罪。”
刘汶这又想了起来,别过脸,怒气冲冲的道:“公主折煞微臣了,微臣不过微末芥子,早就该知道公主的雄心壮志。”
华冰轻声道:“那日我与太傅的对话,徒儿以为师傅已经知道了。”
“你——可公主也不能这样利用微臣,若不是夫人同微臣说,微臣如今还像个傻子一般。”
看来刘汶是气急了,声音也变得大了许多,门外的菘蓝听到声音拔高,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
华冰坐在一旁,倒了杯茶,递给刘汶,道:“师傅,您教过我,自然知晓我的能力与志向,五皇兄能做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能做?”
“不是说公主不能做——”说出这句话,刘汶愣住了,心中急着反驳,自然缺了那一分慎重,脱口而出后,便后悔了。
稳了稳心神,刘大人不说话了,知晓再说下去,又会被套住。
看着刘汶冷静下来,华冰又倒了一杯茶,道:“师傅,我也不想这样做,但我又不得已的理由,不管师傅相不相信。”
说着将茶水推到刘汶面前,道:“师傅,您与太傅都是心怀天下苍生,忠于经文的大善之人,太傅已然承认了徒儿,师傅就不想与太傅一同,将这腐败的朝政匡正,将黎民百姓救于水火之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