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子,阿凯。”贾瑞和流着粗汗,右手扶着把手发力,身体往上微抬,抬起右脚狠踹在储物盒上。
他左手掏进储物盒,使劲拽出鼓囊囊的一个黑袋,甩向后排。
林彬接过黑袋拉开,一脸严肃,呼拉一把寸头,左脖边的鹰头纹身涨起血纹。
古凯二话不说,腮帮肌肉鼓起,双手伸进黑袋,手臂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呲滋滋滋,电棍闪电的声音连绵不断。
“小贾,拿着。”贾瑞和递给贾行云一把电棍,屁股一抬,从椅子下面抽出几件防弹衣。
贾行云下意识接过电棍和防弹衣,感受着冰冷的触感,愣了一下。
他刚从国内过来,显然还没适应这种环境。
“少爷,弯腰。”林彬左手按住贾行云的头往下一按,右手用电棍砸碎车窗。
砰砰砰……
密集的钢珠射向凯迪拉克,发出爆豆顶锅盖的声响。
古凯砸开左车窗,反身靠在驾驶位后背,左脚抵住后排座椅,右脚拉后膝盖顶着车门,半弯着腰,抬起电棍做着朝外点射动作,这才想起手中不是抢,是电棍。
“李哥。冲进右边,那边是贫民窟,道路四通八达,不会被人堵。”
“明白,坐稳了。”李林脸上全是汗,急打方向盘,打开后备箱开关,甩了个侧飘,将后备箱立起以期当防弹壳。
钢珠不停,打在后备箱上,尽是鼓起圆刺鼓包。
凯迪拉克屁股乒乓响,甩尾冲进坑坑洼洼的泥石路。
丰田霸道、敞顶吉普紧追不舍,戴着头套的人嚣张地从天窗探了出来,肩头抗着一根倒刺鱼叉枪。
嗵地一声闷响,凯迪拉克抖了两下,鱼叉洞穿后备箱,擦着贾行云的头皮,钉在副驾驶位后背上。
后窗的钢化玻璃碎了一地,高速的弹射将贾行云左手臂划开一道血条。
丰田霸道急刹车。
鱼叉后拉,倒刺钩住凯迪拉克后窗。
凯迪拉克骤然一顿,车内人惯性前冲。
贾瑞和差点崩断安全带从前窗冲了出去。
李林磕在方向盘上,安全气囊瞬间打开。
他擦掉额头的血迹,右手从小腿皮囊拔出一把巴掌大的骨刀,戳烂安全气囊,脚底猛踩油门。
凯迪拉克轰鸣大震,排气孔冒着黑烟,左摇右摆。
“打掉鱼叉的链子。”贾行云捂着血条擦了两把,呸了一口口水在上面消毒,抬起电棍转身朝鱼叉链子打去。
链子被打变形,凯迪拉克油门踩到底,铿地一声挣断链子,嗵地撞烂一堵土墙,冲进简易的猪圈,卷着带粪的麦秆再次撞断木条。
李林呸呸呸连吐几口,头上糊了黑乎乎一团。
他侧打方向,凯迪拉克在屎尿横流的地上打滑,后轮侧转,冲进泥泞的烂路。
“草……”刚驾驶着凯迪拉克冲到路上的李林眼露惊恐,大吼一声“冲天炮。”
车上的人魂都差点吓没,眼睁睁看着一枚拖着长长烟尾的拳头大的炮仗从前窗冲了过来。
“低头。”李林大叫一声,嗓音都变了形。
他调整方向盘,猛踩油门,怒吼着冲了过去。
炮仗嗡的一声穿过前窗,从后窗滑过,击在后备箱上,砰地一声爆炸开来,震得凯迪拉克都变了形。
凯迪拉克就像突然被加装了加速器,猛地向前冲,小半个车尾车顶都没了。
车内烟雾缭绕,到处是呛人的火药硫磺硝酸味。
古凯的头发都着了。
贾行云抬起胳膊低着头捂住鼻子,双手拍打着古凯的头发。
“凯哥,有没有受伤。”贾行云耳朵嗡嗡响,冲着摇头晃脑的古凯吼叫。
“啊?什么?好的。”林彬张着嘴,脸上被熏得黢黑一片,也不知道他将贾行云的话听成了什么,抓起电棍,打开开关,从凹瘪的天窗探出头去,咆哮着冲前面的敞顶吉普扔了过去。
“不能停在原地,冲出去。”贾行云抱住林彬的腰将他拽进车内,砰砰砰的钢珠擦着林彬的头皮,差点给他来了个爆头。
“来不及了。”贾瑞和藏着身,窝在副驾驶位置,看到几辆改装的吉普车围了过来。
“藏好了。”李林目露凶光,扯烂上衣,露出肌肉累累、满是旧伤的上身。
他伏在方向盘上,踩着油门,驾驶着凯迪拉克朝发射冲天炮仗的吉普车撞去。
吉普车后座上的两人还在争吵。
一人怒吼“波哥要活的。”
另一人呸了一声,用缅语回道:“滚,老子做事要你教?”
哐地一声巨响,改装的吉普车要比凯迪拉克轻,被李林冲着它的侧面顶了过来。
吉普车被高速的凯迪拉克顶翻在地,打了好几个圈。
路口被豁出一道口子,李林猛打方向盘,挂上倒档,不进反退。
丰田霸道冲了过来,擦着凯迪拉克的车头撞在侧翻在地的吉普车车底。
轰隆一声,吉普车油箱爆炸,原地升起一团巨大的黑白浓烟。
冲击波热浪四散,刮倒四周的简易棚屋。
贫民窟的百姓似乎早已习惯这种场面,麻木着神情,四下逃窜。
凯迪拉克、丰田霸道,接连后退,轰击油门的声音响彻云霄。
凯迪拉克车尾缺了大半,车头严重变形。
坏成这样了,还被李林驾驶着左冲右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