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大象坐骑,轻松下来,感觉时间流逝得很快。
三人一路交谈甚欢,不知不觉就到了矿区。
本以为矿区会繁华一点,但是看到依旧泥泞的道路和杂乱无序,犹如贫民窟一般的工棚,贾行云的心凉了半截。
工棚区也就是矿工的生活区,从简陋的木竹当扳、简易的绿色油布做顶可以看出一二,矿工的生活环境很艰苦。
四周工棚歪歪扭扭,纵横交错,相依相偎的蔓延开去。
道路错乱无序,弯弯曲曲,坑坑洼洼,路上粪水肆意横流,见惯不惊的矿工踩在上面,脸上是麻木的淡然。
运输工具中,见得最多的是牛车和象骑,偶有摩托车,也几乎成了摆设。
如果不是看到柴油发电机和打磨原石的磨座,贾行云一度以为来到了原始部落。
就在道路口,倾斜的窝棚旁,两立方不到,架着绞盘的井口,乍看去像地窖,待到绞绳拉起一篮泥土,眉苗才悠悠的说到这是一处矿洞。
看着绞绳的矿工麻木的表情,机械般地将泥土随地一泼,贾行云沉默了。
他真正体会到什么叫血汗石。
看似美轮美奂的翡翠、琥珀,就是这样一点一滴被人刨出来的。
埋藏在地底数百万年,甚至更久才成型的石头,真的有必要将它刨出来吗?
到底为了什么?
打造成精美的饰品又能怎样。
是能吃能喝,还是能提振科技,造福人类?
为了私欲,为了猎奇,为了身份尊贵的象征,为了显示与众不同……
这是对大自然的破坏,是在掏地球的细胞。
早晚有一天,会把地球的器官都掏废。
“你们要去哪?”眉苗见惯不惊,拍了拍手,将情绪有些低落的贾行云拉回现实。
“去三角矿场。”贾行云心不在焉地抬起头,望着依稀朦胧的远山,“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个满头长疮,贼眉鼠眼的疤癞头矿主。”
眉苗捂着嘴,瞪着眼珠转了转,讪讪笑道:“我也是道听途说,你别介意,没想到你这么帅,我还以为矿主都是……都是……”
都是什么,眉苗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概括,急得挠头。
“都是腆着肚子,秃头谢顶的中年大叔?”贾行云跪在象背上,指着路口高声训斥矿工的男人,扭头问眉苗,“这是个矿主吧?”
“你说他啊。”眉苗眼中闪出厌恶的神情,悄悄碎了一口,道:“朱涛涛,缅甸华侨,整个矿区就数他最坏,拿矿工不当人。”
“眉美女,不拉矿,改拉男人了?”朱涛涛一脸坏笑,揩着手中的一块紫宝石,哈了口气,对着当空眯眼虚照,“拉我啊,你家象骑……”
他甩了甩手,将紫宝石塞进裤裆,轻轻拍打着南瓜大的肚腩,捏着肚脐眼,笑道:“你家象骑,包括你这个骑手,我包月啊。”
眉苗不是不谙世事的青涩丫头,矿区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她没见过,闻言,破口大骂,“朱秃子,拉泡象粪给你搓搓,也不掂量掂量你几斤几两。”
没看出来,在贾行云面前乖巧伶俐的少女,还是个小辣椒。
“行啊,只要是你来搓,我乐意得很。”朱涛涛刚咧嘴,突地脸上露出惊恐。
芽芽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溜到他身后,哞呜一声撞了过去。
朱涛涛哎哟哟嚷着,手舞足蹈,凌空倒栽葱,头朝下卡进架着绞盘的地窖口。
他短粗的双脚乱弹一气,瓮声瓮气骂道:“眼瞎了,快拉老子起来。”
地窖口的两个矿工,无神的脸色瞬变,对望一眼,舔了舔嘴唇,脸上现出许久未见的笑意。
两人磨磨蹭蹭,一人拉住朱涛涛一条腿,高声喊着拔河的号子,手上十分劲却是只用半分。
看这故意的捉弄神情,没有个把小时,朱涛涛卡在洞口,别想出来。
“丫头。”
咚咚咚。
象蹄沉闷的踏地声,遥遥奔来一头跟猛妈体型不相上下的公象。
象背上是一朝眉苗挥手的青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