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哈猩红着眼,被眉苗扑在地上拉住双脚,咆哮着往前爬。
血鸦撞击着巫噜噜,被无形的气墙压了回去。
失去血肉饲喂的血鸦,烦躁不安,冲撞着结界,泛起密集的涟漪。
“你们,给我进去。”扎哈嘴角流涎爬起来,鼓着眼,将两个亲信踹进血海。
两人还来不及发出惨叫,就被血鸦覆盖,肉眼可见,消弭成两堆白骨。
白骨五具,头颅中红光闪烁,只是须臾,活物一般站了起来,张牙舞爪被巫噜噜隔绝在血海中,那幽红的眼洞,盯着扎哈,似乎都能看出无尽的愤恨。
“怎么会这样。”扎哈自言自语,神情疯癫,推开包扎他左掌骨架的眉苗,冲进卡寨族人中。
“都给我进去。”扎哈到处扑腾,怒吼着要将族人献祭血鸦。
族人惊恐着眼,四处躲避。
扎哈像个发疯的狂徒,披头散发,横冲直撞。
“阿爸,你不要这样。”眉苗哭喊着,抱住扎哈,被他拖拽着举步维艰。
“血祭,阴阳互调,光男的不行,刻木记载,童男童女十,还差五女,还差五女……”扎哈神神叨叨,把目光盯向了族中那些仓皇失措的年轻女子。
“不够,不够纯净。”扎哈舔了舔唇,目露凶光,眼神凛然,转头盯上了抱住他双腿哭嚷的眉苗。
他披头散发,眼中的犹豫一闪而过,拽起眉苗就往血海拖。
“阿爸,你疯了吗,我是你女儿。”眉苗捶打着扎哈,哭喊得声嘶力竭,更多的是伤心。
扎哈咬着牙帮,瞪圆眼,满头大汗,声音带着异样的节奏,吼道:“为了卡寨的荣光,为了族人的未来,谁都可以献祭,谁都可以……”
眉苗被扎哈倒拖着,双手抓在地上,滑出两道血痕。
她哭喊着叫族人阻止扎哈的疯狂。
族人躲在四周,眼中露出不忍,最终却是低下头去,致以卡寨的大礼,默默流泪。
眼看着眉苗即将被扎哈丢进血海。
红光炸散,一放一收。
那血色滔滔的石塔,金光乍现。
一阵低沉的梵音,似天籁,顿时让人心头清明。
那金光比之血雾,没有那般磅礴,却是如此清晰。
它刺穿血海,刺穿石塔,刺穿乌云,接引阳光普照。
血色的乌鸦,血色海洋,似被金光嘬吸,化作血色的风暴,风卷残云被吸进石塔。
如同时光倒流。
血鸦飞进血泡。
血泡消弭成血雾菌丝。
血雾菌丝蚯蚓蜿蜒,回缩进石塔。
那层层荡荡的血纹,慢慢消失。
石塔被闪烁的金光笼罩。
那金光圣洁、温暖、柔和,随着梵音的消沉,渐渐黯淡。
天空晴朗,阳光普照,晴空万里。
一切都是那么突兀又自然。
连那五具新鲜的骷髅,眼中的红光都熄灭殆尽。
似乎从来就没有什么血雾、血鸦。
“不,不可能。”扎哈跌倒着跑到石门下跪倒磕头,抱着头,眼泪鼻涕流满石板。
扎哈心如死灰,掏出小刀,剐着自己的血肉,疯狂叫吼,“我献祭我的血肉,我的灵魂,我的一切,洽尼大人,让我成为大鬼主……”
轰隆作响,石门从下而上,八门大开。
面向扎哈那门,伸出一只手,红毛丛丛,如海带飘荡的红毛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