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行云点了点自己竹杯,毫不客气,“斟满。”
他冷哼一声,嘲讽道:“痴心妄想,就算你条件是真,怎滴,包括韦世强在内的三个劫匪,你就这么舍了?”
“纠正你一句,那不叫韦世强,叫夜枭。”
赵猛呷口茶,才慢条斯理给贾行云斟茶,“我意在寻方令副盘,赢了赌局就行,他们的生死与我何干,我们赌的是警方会不会答应劫匪的条件,又没有赌生死结果,你这么固执,是怕输?”
“是怕输掉你的底裤。”贾行云手捧竹杯,喝得有些心不在焉,江军何去何从,直接关系到骨钱令副盘的归属。
江军很忧郁。
被韦世强的条件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种荒唐的条件从来没有碰到过。
人质事件,除了激情杀人,要么求财,要么求释放同伙,要么被逼求公道。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从来没有劫匪说“唱首歌,就释放人质”的要求。
如此儿戏,就好像在开玩笑。
但是车尾的尸体,这明显不是玩笑,而是人命关天。
江军与副指挥中队长丁炳山,一小队队长蒋子豪在激烈商讨。
“这是陷阱,这是挑衅。”蒋子豪一脸愤慨,觉得这条件过于儿戏,劫匪没有诚意,只是在拖延时间。
“我同意,打击罪犯,保护人民生命和财产安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向犯罪分子低头,这是我们的宗旨。”丁炳山重重拍在车头上,也是满脸严肃,他补充道:
“此等行为,是对警方的藐视,嚣张至极。”
“我同意你们的观点,但是我有不同的看法。”江军正了正警帽,指着东江沙游乐场的地图.
“你们看,劫匪从滨江东路直接驱车冲断路坎,冲进游乐场,游乐场远低于滨江东路,北临江,南靠坡,东西两侧是公园人行石板路,根本不具备驱车的条件,那么你们想过没有,劫匪为什么冲进游乐场,这鲁莽的行为,几乎断了自己的后路。”
他清了清嗓子,以手背掩着嘴角,望了二人一眼,继续道:
“要么这是一起随机事件,要么就是劫匪没脑子,但是,从劫匪主脑放了十岁以下儿童,和六十岁以上老人的行为判断,这伙劫匪是理智的,至少从侧面反应,劫匪主脑的良心尚未泯灭,我想试试,先答应他的要求。”
“我有异议。”丁炳山举了举手,指向旅游车的方向,“劫匪已经杀了一人,如果不是王波及时开枪阻止对方的暴行,那个年轻人恐怕也会当场丧命。所以,我不同意劫匪有良心这样的推测。”
“老丁。”江军加重声音,拉了丁斌山一把,压低声音道:
“我懂你们的荣耀和骄傲,但是,城市犯罪越来越复杂,不能像反恐一样一刀切,有时候依据现场情况,灵活变通,往往有奇效。”
他见丁斌山黑着脸,张了张嘴,摆手打断他,“这次我是总指挥,听我一回。”
丁斌山望了江军好半响,长叹口气,挥手道:“行行行,听你一回,就是觉得憋屈,不过说好了,要是劫匪耍诈,我可就要采取强硬措施了。”
江军点了点头,正了正衣领,在支援组组长吴山的陪同下,昂首阔步,往游乐场小跑过去。
丁斌山望着江军坚定不移的后背,朝蒋子豪招了招手,“叫兄弟们务必保证老江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