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隐在心里默念,狗皇帝自欺欺其人,自以为皇城根儿底下国泰民安整个天下就如此这般?杭州城边上的百姓自然是吃穿不愁,可到了杭州城以外呢?可谓是哀嚎遍野,正如同那麻雀一样,每年冬天都死去很多,他们还存在着只不过是以数量取胜罢了。
镖头扯开嗓子吆喝一声,“官镖开道,闲杂人等闪退两旁!”
这嗓音真好比铜锣一般清脆,听到喊声的村民闪退两旁,一条大路就这样被让了出来,就连坐在路当间儿的剃头匠也抓紧挑起挑子闪退一旁。镖头左右看了看,颇有一种大将军的神气,来到队伍的最前面带着镖车朝前走。
走镖的镖师何时有过这等神气?左右的村民们像是致敬,小孩子含着手指眼睛里尽是对未知事物的渴求。半大的孩子拍手叫好,跟在镖车后面玩儿镖师的游戏,手里拎着两头黑的烧火棍扮演走镖的趟子手。
小女孩则是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像是在物色如意郎君似的盯着每一个镖师的脸。
澹台隐总觉着她们在看自己,耳轮中隐约约听到许多女孩子的笑声,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许飞是个调皮鬼,蹦跳跳来到女孩子们面前,插着腰,“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的美男子嘛,告诉你们他可是我师父!”
“嘻嘻,小娃娃,那白脸堂的小哥哥真的是你师父?”
“那还有假!”,许飞摘下身后的小片刀,“让你们见识见识,我师父他传授给我的武艺!”
姑娘们嬉笑着上前制止,“好啦好啦,我们信了还不成嘛。小侠客听我问你,您师父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可否娶妻纳妾呀?”
许飞挠挠头,“这个,我师父双姓澹台,单名一个隐。至于他住在哪儿......江湖人四海为家嘛!”
“哦,那便是还未娶妻纳妾,这样小兄弟,您帮我一个忙。”,一穿着粉色襦裙的姑娘趴他耳边说,“你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本姑娘这就谢过啦。”
说完冲着小温侯许飞一眨眼,许飞还没有到那个年纪,对这含情脉脉的一个媚眼没啥感觉,只觉得浑身打了个冷战鸡皮疙瘩起来老高。姑娘们送走了许飞,继续抬眼去看过路的趟子手们,这似乎就是她们每天生活的常态。搁在别处,平民百姓家女子要么纺线织布,要么编筐编篓编草鞋,哪有功夫让她们上街闲溜达。大家闺秀虽说十指不沾阳春水,可被裹着小脚儿足不出户,倒是她们这些中层人家的女孩子颇为自由一些。其实说中层人家也不准确,就只是生活在皇城根儿底下的女孩子,颇有些得到老天爷的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