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天玉眸闪寒光地嚷叫道:“大哥,这小子是个骗徒,竟说这姓潘的乃是太监之身,满嘴的胡言乱语,信不过的。假如他确是净过身,怎么会还有胡须?分明是这小子有心愚弄人。”
熊志契放慢语速道:“依我看,他的髭须准是粘上去的,待我掀一下试试。”
霍闻商天玉厉叫道:“慢来!”身扑随声,一指戳取熊志契后背左边的“心俞穴”,这一手使将出来,也得赞他还有两下把式的。
熊志契看也不看,左手横挥,立时带起一股劲风,硬生生将狠扑而来的商天玉掀飞上天,直升六丈多高,然后跌在其兄长脚边,老半天才能爬站起身。而熊志契右手上却已拈着一撇髭须,完整无缺;再瞅潘光的嘴唇上一片干净光光,全无须根的痕迹,初步证明熊志契所言非虚。
那村长的老嘴张得都可以吞下一枚鸭蛋,满面愕然道:“唉呀,这……这是怎的一回事?”
此时,一名皮肉白净、作书生装扮的人开口道:“事情演变到这一地步,唯有村长您老亲自去摸摸潘光的下体,断能立见分晓。”
这名书生姓商单名一个岩字,别号长音,年少才高,十五岁已中秀才,是年二十有三,在村里颇具名望,更有一名堂叔在京师部院中供职,他说的话可有一定的分量。
那村长应道:“好,老夫就来验上一验。”举步过来,用手摸完潘光的下体,结果印证了熊志契的话:潘光确然已净了身。
众村民闻悉这个惊天事实,全都目瞪口呆,备感迷乱,刹那间变得鸦雀无声。
过了少顷,才听商天宝问其胞弟道:“昨夜你说撞破奸情,捉奸在床,可如今稽明潘光是不能人伦的,他又怎么个通奸法?你说,你说,给我拿个说法出来。”
瞬息间,商天玉面如死灰,欲想说话却又感无法自圆,最后才讪讪道:“我……我……我……”连道三个“我”,仍然没接下文。
一位叫商天雷的长者道:“这事必是另有隐情,须要等柳氏和潘光苏醒过来,一五一十质询明白,方能理清实情。”
那村长皱高眉头为难道:“可他俩自从昨夜起,就一直昏睡至今,没曾醒过。大夫都瞧了,说是商二爷在捉他俩时使劲过重,且击中穴位上,必须一天一夜方能见醒转,算算还得多等数个时辰。”
一干村民皆想,要枯等数个时辰,未免太也乏味,闷死人了。
商岩的脑筋可比他们较为精灵,上来跟熊志契打了一揖,问道:“请教少侠,是否何有窍门能使他俩尽早苏醒?”
熊志契道:“我姑且试一试。”凌空两指,隔着三丈多的距离射出二道无形罡气,分别打进潘、柳二人的“膻中穴”,迅即扩遍至周身的每一角落,以风吹扫落叶的态势冲开所封穴位,人事登时恢复。
潘光乍一睁眼,随即发现周遭的情状,吓得个半死,直觉喉噎舌僵,哪能讲出话来?
柳月红嘤咛一声,杏眼徐徐睁开,旋即察觉身困猪笼内,唬得花容掉色,内心忐忑剧烈,问丈夫道:“老爷,究竟是怎的了?”
商天宝把眼一瞪,愠道:“还好意思问我?二弟说你同……你最好少来问我!”
熊志契道:“商二爷指告你同这位潘爷暗地有染。”
一闻此言,潘、柳二人几乎是同声齐嚷道:“决没此事!”
柳月红哭哭啼啼道:“老爷,你要相信奴家!奴家从幼严受家教,深刻懂得侍夫当尽忠贞的道理,岂会犯下损你懿望、又坏自己名节的事?”
潘光一迭声道:“小人是决无决无可能与夫人有染的!”
只听商岩冷不防问道:“便因你已净了身?”
潘光惊惭交集,抖着声带反问道:“你如何……晓得的?”
商岩道:“幸好及时验证了你是净过身的,否则你这条小命早便浸没江里了。”略一作顿,又道:“你须讲个明白,因何净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