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志契摇头道:“不成!这面令旗乃是我五师弟所制,上面六颗珠儿也是他费尽辛苦万苦方才搜集而得,这枚千年琦珠更是家师爱物,不能给你的。”
少晴气道:“哼,好稀罕么?这会儿就是你求着要送给我,我也懒得要,你真是个吝啬鬼!我可提醒你啊,你所欠我俩的债势必要还。”
雪萼直看得摇头苦笑,她才说过不骂人的,此际不是又骂上了,变卦还这般快速,问熊志契道:“你两回皆是喊着‘三师姐’而从梦中惊醒,难不成是所发之梦极其恐怖又或是伤感之至?”
熊志契黯伤点头道:“是很伤感的!”
雪萼和颜关切道:“到底是做了什么恶梦,可否讲来听听呢?”
熊志契乃把梦境一五一十道出,最后满怀忧愁道:“连续两晚都做同一个梦,会不会在现实中会真的发生?”
雪萼慰藉道:“你别多虑了,梦境终究是梦境,跟现实是拉扯不上半丝关系的。”
忽听少晴道:“喂,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是不是对你师姐萌生爱意了?”
乍闻此一询问,熊志契的神态猛然剧变,一迭劲摇手道:“没有这回事!”
少晴道:“呸,还说没有呢,单是观你表情便能确定你是在说谎了。”
熊志契灰心丧气一叹,抑郁道:“师姐她常常骂我笨、骂我没城府,她心里……仅有大师兄一个人,她绝对不会看我上眼的!”
少晴道:“当然了,你这人优柔寡断,欠缺阳刚傲气,你师姐又怎会对你钟情呢?”
熊志契闻言一凛,自己仅因命道束缚,从小就全无雄心宏愿可言,漠然以对世事,久而久之,便养成了菲薄卑怯的顽习,人家对他羞辱他饮忍吞下;对师姐倾情爱慕,她则另有所恋,以致他对情之一事抱持枯木死灰的态度,对同龄女子腼腆相见;以命自伤,怜惘余人,宽襟相待,不记其恨,像自己这么一号人物,难怪师姐不会欣赏自己。想到这里,回肠寸断,活而乏味,一声幽喟,伤人良深!
但听少晴颇具嘲讽地吟道:“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意恋落花!唉!”
雪萼看着熊志契的神色,蛮感不忍,对师姐责备道:“你看你,弄得熊公子多不开怀,亏你还有雅兴吟诵诗词。”
少晴大咧咧道:“嘿,要他改愁转笑还不容易?喂,你给我俩笑来看看。”最末一句话正是对熊志契所说的。
熊志契满腮愁苦道:“我……我笑不来!”
少晴圆睁星目道:“笑不出来也得笑,快点!”
熊志契倒真有些惧她,勉强一哂,笑得是心不甘来情又不愿,更是难遮忧伤之情,不过终究是依言笑了。
少晴对着她师妹扬眉寄笑,得意洋洋。
雪萼无奈笑道:“算是服你了,师姐。”
*****
熊志契神竭精衰,倦意浓浓,这一夜睡到次早,从早上睡至向暮,弄得肌肉发酸发疼。感觉精神好了很多,提起一口元能,愈加精神奋振,坐起下床,穿上鞋袜,便想出外来散散步。
思忖御龙剑放在床上,应不致会为人盗窃了去,七星令旗和荷包袋放在自己的怀中,于是乎,跨步出房。来到堂上,摸清这间屋格有两间房舍,另有一间小厨房,堂上大型家具通通是用樟木制造而成,洁净无染,几上、桌上、柜上等都摆有唤不出品种的琪花瑶卉,虽至深秋时季,兀自绿意葱郁,给予人一种风光独有此处好的感觉。
出到屋外,只见一盆金色太阳在屋后山顶上露出半个笑脸,山头、屋顶、树杪全都涂抹上一层金黄花边,整个人间仿佛处处充满着诗情画意。
屋子亦是用樟木搭设所成,结构坚实,高大而宽,屋顶栽有各类野生花卉的秧苗,烟囱作方形状,右边另搭了一间小房,正是澡室、方便处所。屋后群山连亘,山势不高,枫树密密簇集,远望上去仿如火海在烧。屋子四周巨树丛立,小草纤绿,野花锦簇;尤其是那菊花,盛开怒放,白的、黄的、紫的……五彩缤纷,竞妍斗秀。
一条河渎从远处流至,像上弦月那样半环着屋子周围,面广水澈,倒影清晰,金光点点,一阵秋风吹过,涟漪圈圈。一群硕体水鸭游淌其上,追逐嬉戏,嘎嘎声声。一条细径盘绕花卉从屋门口蜿蜒伸达河滨。木屋左首栽有一棵高达五丈余的红枣树,硕果累累,粒粒皆像小红灯笼似的;树的几步远处则开凿有一口水井。
一边处,正好见到少晴提桶弯腰,正朝井里打水。
熊志契拍拍胸口,籍以壮了壮胆,迈步走了上去,好声好气唤了句:“少晴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