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志契多尝了数块瓜肉,猛觉一阵绞痛打从腹部疾涌上心,哎哟一叫,左手抚肚,神色呈现一片愁苦。
建宁见状,骇然掉色,连连问道:“怎么样了?”
熊志契额头渗汗,脸上竟现赧颜,吞吞吐吐地道:“我是肚子闹起折腾,怕是……怕是要……要方便了。”
小日呼出口气,弯眉舒展,道:“还真让你吓得,原来是肠胃不适要……方……方便。”
建宁黛眉微翘道:“熊兄会闹肚子,是否有关这些哈密瓜肉的事儿?”
小日咽下半口瓜肉,闪着眼睛道:“怎会呢?他有吃,公主你和奴婢也有吃,可咱俩并不见有事啊。”
熊志契吃力道:“小日姑娘,我肚子痛得很,敢劳你带我到外边去找茅厕好吧?”
建宁丽目眨闪着的全是诧异不解的神采,道:“没必要去到外面找了,便在这儿的茅厕方便也成。”
熊志契不好意思道:“这……如何可以?如何可以?”
建宁温柔一笑,道:“没关系的。小日,你就先带熊兄去一下。”
熊志契道:“还是……还是不行的。”
小日白眼光火道:“怎么你就没半点刚毅的气节?你都说肚腹折腾得厉害,不在这里方便,却偏要到外面去,这些路走了下来,恐怕大事将要不妙啊。”
对她的话意,熊志契理当听得明白,弄得不妥稀屎真会失禁拱出来,无计可想,不得不点头了。
这间寝室的东南角壁上悬挂有一副祁寒梅花长轴画,从下往上卷起,可见到一堵漆红的木扉,里面一间小斗室正是建宁公主专用的茅厕。
小日扣住扉环,拉开门扉,但见恭桶十分洁净,又嗅着浓香阵阵入鼻,那得归功于每日均有宫婢入内酒扫打理的缘故。
熊志契红着脸蛋走了进去,拉上门扉,拉合得严密无缝,要不这样,驰想到她们主仆便在此门外,任他尿屎再急也是急不出来的。幸好里面开有一扇边长六寸的四方形天窗,人在里头,不致会有窒息难喘的感觉。
过了一大阵儿,拉完了屎,抹净双手,出来并无落忘了洗手,强打起笑颜道:“我这条命委实贱薄,连这种解渴祛暑的冰镇哈密瓜也短福消受。”
建宁秀眸一掠异彩,像是很不惯他讲此等话,道:“你快勿讲这些晦气话嘛。既然你都不吃,我也陪你不吃得了。”略一停,又道:“熊兄,你觉得京城里的市集热闹么?”
熊志契颔首道:“嗯,是挺热闹的。”
建宁用筷子轻拨着瓜肉,问道:“我想上市集去逛逛走走,你说好不好?”
熊志契道:“好啊。”
建宁再问道:“那……那你就陪我一块去走走,好吗?”
熊志契道为难道:“这样好像不大好,你乃万金之躯的公主殿下,要我一名侍卫作陪同去……”
建宁星眸闪闪地凝视着他道:“没错啊,正因为我是公主,你是侍卫,由你扈随出外走走大合事体啊。总不能又叫小日伴着我去吧,如果再认不得路径,就未必能遇上像你这么好的人肯帮忙纾难;更重要的,要是一旦不幸遇上歹人,意图行凶为恶,小日那是管不了用的,你则不同了。”
熊志契道:“我觉得,公主你还是多找几个侍卫……”
小日愤然截断其话头道:“到底有无休止呀你?你也够胆大气粗的,三番五次不从公主的懿命,难道你忘了你所领的是大清的傣禄,公主乃是你的主子,主子的话焉容你再三抗逆?你再如许放肆,就到皇上御前论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