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瑞凤眉梢眼角皆噙着喜色,道:“你先将马儿拴在屋外的木桩上,随我进屋去,如果师姐知道你来了,可不知她会有多开心哩。”
熊志契遵从美人玉旨,将马儿拴到木桩上,本想开口说要替她拿东西的,偏又不敢启齿,想了想后觉得还是算了吧,二话不说跟着她入内。
里面先是一个大院落,棚架连纵,架上摆满各种各样极品的茶花,里头有十八学士、六角大红、赤丹、壮元红、皇冠、绯爪芙蓉、茶梅、花鹤令、虬须客等等品种,种类繁多,美不胜收。
茶花因其植株形姿优美,叶浓绿而光泽,花形艳丽缤纷,而倍受世人的珍爱,更是云南的象征。几位每家每户都有栽植几品,其中分别只是品种高低珍贱而已。但像熊志契这等“庸人”,以前别说见过茶花,就是听过茶花这一名头也不可得,这时候看着呈现在眼前的茶花花海,当然是瞧得神为之迷、魄为之醉。
就在这时,正巧厅里有人走了出来,便听沐瑞凤悦声唤道:“师姐,你可瞧瞧是谁来了?”
出来者正是洪洁渝,一闻师妹之言、一见眼前男子,那双媲美星辰的眼瞳扫视在熊志契身上,道:“是熊大哥!你终于肯来了,还以为你把我俩全忘了。”
熊志契连忙道:“怎有可能呢?是早前事情太忙了些,哪,我这不是来了吗?”
洪洁渝没去理会他这话,而是轻移玉步走到大门口望了望,扭过螓首问道:“这两天之中,我总是觉得有人诡诡秘秘地在外偷看,你老实交待,那人究竟是不是你?你休想有所隐瞒,速速给我从实说来。”
熊志契略微尴尬地摸着后脑勺,不得不满心赞道:“你真是了得,这样也让你感应到了,嘿嘿,那人就正是我呗。”
沐瑞凤凤目眨巴眨巴了几下,充满惊疑道:“这样说来,你赶到这里也应该有两天多了,那你为什么还不早些登门呢?”
这话可全把熊志契问住了,只听这个神艺盖世的高手吞吞吐吐地道:“这个嘛……嗯,那是因为……”
洪洁渝隐含讥讽地瞥过他一眼,撇撇嘴角道:“这有什么费神难猜的?师妹,你还不了解他这个人么?脸皮特薄,怕这又怕那的,肯定是怕见生人,怕见咱们师父和沐师哥,所以胡里胡涂地在屋外徘徊了两天多。熊大哥,你可没说错了吧?”
一语点中熊志契的软肋,正中主因,弄得当事人面门阵阵烧红,异常难以为情,却不得不缓缓点着头表是。
将这一切摄入眼帘,沐瑞凤也按捺不住淑女应有的矜持,失声笑道:“你呀,怎么老是这个脾性,就不能改改么?”
在她俩极尽开心的笑声中,熊志契羞赧脸庞,脑袋俯得低低的,心里更自怨自艾个没完,到底自己做人是做到哪儿去了?
沐瑞凤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能克制了笑,道:“熊大哥,进去吧,见过我师父和兄长,我和师姐再陪你到各处景点去游玩,包你玩得乐不思蜀哩。”
熊志契应了声,正欲举步,却见洪洁渝玉腮满挂郑重道:“且慢!”
她的话是熊志契最听的,当即止了步,奇诧地望着她。
沐瑞凤同样心存疑惑,眨着俏眸问道:“怎么了?”
洪洁渝葱指指着熊志契,道:“他盛名满天下,可他又替清廷办事,就是臭名满天下了,一会儿见着师父和沐师兄,万一露出了破绽,给识破了他的身份,师父、沐师兄会对他有所客气么?所以说,最好的办法,是要他不要报说自己的家姓。”
耳闻这层担心,熊志契内心却不以为然,暗道:“我的身份是有些特殊,不过全天下姓熊的何止千千万万,难不成每个姓熊的都是我了?每个姓熊的都替清廷效力?实乃荒天下之大稽。”
沐瑞凤轻掠鬓间的一缕秀丝,温暖如春的眸光转到熊志契身上,又复转上师姐的娇体,张启艳唇道:“你的意思是说,要熊大哥更改家姓?”待见师姐颔首表是,再问道:“那么你想要熊大哥改姓什么呀?”
洪洁渝笑颜比美花开,道:“这个问题我想过了,干脆就跟着我姓,取名士心。你觉得可否合意?”最后一句话是问熊志契的。
熊志契不想、不便、不敢说不,好在对他来说,一生随随便便的,念着一会儿暂改家姓也没如何天塌下来的严重,乃道:“就依你说的吧。”
沐瑞凤冁然笑道:“那好,洪士心洪大哥,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