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志契飞身直上,将正欲入阵“送死”的两人抓住后领掷了出去,自己则毫无畏惧地跨入这座元空五行大阵里面。在他尚未入阵之前,已经拿捏出了破阵仙法,决意用互生之法来从中取和,所以初一进阵便像一棵百年松树那样屹立在正北朔方位置上,以求所站的乾金方位之气来生益自己,不为设阵者所惑,果不其然,一下子就能明明白白瞧见狻猊正自有恃无恐、大模大样地站着。
对于熊志契所展示的这一着,管令狻猊狂吓非轻,第一念头便是以为他是碰巧碰上的,死也不愿相信是他识破了自己这座“仙阵”的窍门。当下身趋逾电,往右方迅速挪移六步,立于戌土位置上,拟用土克水而加害闯阵者。怎料自己才一站定,却见闯阵者早已站到午金位置处,烈烟黑雾兀自起不了半分作用。
在外人眼中看来,熊志契和狻猊仅仅是动身移步而已,瞧不出任何蕴藏的玄机。不过在陈近南、冯锡范等慧眼有识之士心中,当然知晓熊志契业已寻着毁破这座鬼阵的关键,而且照他们两人的气象看起来,还是以熊志契占了上风,剩下来的问题就是纷纷猜测此人是谁的可能性。
郑克爽偏不学好,趁着洪洁瑜俏目注视在熊志契身上时,居然悄悄地在偷窥她的容色,只见她笑颜越变越和娈,表示是对熊志契拥有绝对的信心,不由得对熊志契多添了一层惮意。
而在阵中,狻猊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接连嬗变了数回阵位,均是一一为熊志契所知所破。斗到这时,心知肚明这座自以为无隙可寻的元空五行大阵对熊志契构不成危害,目闪阵阵凶光,忿然喝道:“好小子,看掌!”左右两记截流掌径直袭取对方的胸部,奢求能一击毙命。
熊志契双掌在胸前环抱太极,蓄积了滔滔无尽的元能,当截流掌掌力一经触及这个太极防网,马上好像浪花撞上礁石回冲、日光映上明镜回照同个道理,谅狻猊哪能闪避开去,恰中其“膻中穴”,一举散尽这家伙恃以为恶的本钱——元能,软趴在地,比死还要难受。
纵目场中,陈近南剑如雪片飞舞,招招进逼,乍眼来看,击败秃狍可说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分别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而石虎和那手持雁云刀的男子,在与寅虎对阵时,同样被对手锁住了一身元能的自如运用,难以动弹,一个遭受乱刃醢尸,另一个则被捏断了喉骨,死状相当惨不忍睹。
熊志契眼射劲芒,奋喝一声,飘步直取寅虎。
到了此时,寅虎也已看到同伴狻猊为他所败,更见他犹如白虹贯日那种势头冲向自己而来,脸色剧变,没办法再显得优裕从容的架势,面露点点惶急神色,端稳锁魂镜直照其身。
可能任谁都不敢相信,时下的熊志契居然会选择不闪不躲,反而继续身动如风往寅虎扑去。究其内因,当然是因锁魂镜的镜光照射到他怀内所携藏的千年琦珠上,这面锁魂镜焉能媲美融门至宝,其光返照回来,既碎其境本身、还轻易地锁住寅虎的元能,再让熊志契递指戳实“膻中穴”上,其功尽散,倒地难起。
这一来,旋听四周响起轰天价响亮的掌鸣声,回荡在峰峦久久不能阒静下来。各人也为他的表现惊佩万分,郑克爽是惊骇妒忌,冯锡范则是暗抹冷汗,回想起在台湾时趾高气扬地邀他相斗,这会在旁观看他与狻猊、寅虎这等邪门好手拼斗而取胜,胜得是游刃有余,自己哪会是人家的手脚?
此一刻,人目可见,随着陈近南长剑一挥二刺,堪堪削断秃狍的右臂,并且如线连点其“步廊”、“通谷”二穴,制服了这一号杀人恶魔。
诸人痛恨吴三桂到了沸点,而秃狍、狻猊、寅虎等人偏要助纣为虐,根本就是死有余辜,由中都观观主和南山帮人众牵头,刀剑齐施,登时把秃狍等三人剁成肉酱。此等情景,纵使是陈近南和熊志契,也无法阻止得了这伙让恨意蒙昏了脑门的人。
这时,一幕极端匪夷所思的异象在人前出现了:遍见地上的血浆如线升起,飞出六丈开外,人眼顺着望去,居然是被一颗碗口大小的绛红色圆珠给吸了过去,所有血浆、怨气悉数融入那颗绛红圆珠内,让它尤增诡谲的光泽。像此奇景,看得人人瞠目结舌,弄不清楚这颗珠儿到底是何宝物……或是邪物。
现场人中,就只熊志契懂,看得双目放光,惊喜难以形容,暗叫道:“血魂阴月!我该不是在发梦吧?”不再迟疑,右手龙汲术玄劲丝索控出,满想一下子把那绛红圆珠吸到手上,大出意料的是产生不了分毫效用,只见那颗珠儿返飞回去,最后落入一人手上。
放眼远视,见那人背转着身,背比松直,黑发欲滴,不发一言半语,快步径朝山下奔去。
数年了,终于让熊志契碰上有可能毁掉三样异宝中的其中一样,试问他焉肯甘心失去这个久盼难得的机会?当即身动无比的神速,紧后蹑上。就在差不了多远便可赶上之际,突闻声声奇特异响,瞧个清晰,竟然是二十几株松树无风自行断根破土,仿佛一轮铁箭离弦劲射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