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曾经不明白林丹汗八大福晋中,你为何可以一直稳居大福晋之位,更不懂林丹汗竟会赐予你囊囊二字封号。如今,朕算是知道了,娜木钟,你实在是个通透灵敏,让人舒心的女人。有你伴在林丹汗身边,也是他的大幸。”
娜木钟眼眸一闪,抬起头来;“娜木钟斗胆请问皇上一句,娜木钟现今伴在皇上左右,不知皇上,可觉得有臣妾相伴,幸否?”
皇太极眼眸清冽,醉意早已一闪而光,他唇角浮起一丝笑意,只移开了视线,良久,方才淡淡回了一句;“遇见她,早已是朕此生至幸之事,得以与她相守,更是花光了朕此生所有的运数。”
娜木钟心口一痛,眼眸立时潮湿起来,却仍是问道;“皇上请恕臣妾妄言一句,您方才说道,娜木钟是个令人舒心的女子,只不知道,宸妃娘娘在您心中,又是如何?”
皇太极眉头一皱,转过身子直直盯像她,娜木钟却丝毫不惧,眼眸清亮,含着一丝柔情,一丝恳切,一丝希冀,勇敢的迎上他的烈目。
“呵”良久,皇太极竟是一声嗤笑,眼底蕴染上一丝自嘲。
“你真想知道答案?”皇太极漫不经心似得看向她。
娜木钟盈盈美眸中波光闪动,却只是点了点头。
皇太极眼眸深沉,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苦笑,淡淡出声;“你觉得一个人若是没有了心,还会不会有舒心的感觉?”
娜木钟身子大震,眼眸竟似不敢相信一般的看向眼前的男人。
“为何这样看朕?”皇太极眉头一挑,接着说下去;“难道连你这般通透的女子都想不到,朕在她面前,早已经丢掉了自个儿的心?你问她在朕心里如何,却殊不知朕的心,早已经给了她。”
娜木钟闭眸,微微笑了起来,待她睁开眼睛,却是一片的水雾氤氲。
“皇上在宸妃面前,自是一颗心都悬挂在她的身上,她的喜怒哀乐,又如何不是皇上的喜怒哀乐?如此浅显的道理,臣妾居然此时才明白过来,可不是愚蠢?皇上所赐通透二字,臣妾真是愧不敢当。”
皇太极凝视着她,良久,却是转过了身子,双手支在案桌边角,垂下眼眸,声音透着一抹落寞,一抹寂寥。
“这些话,朕曾以为会烂在肚子里,直到带进坟墓。朕对她的感情,从未有人了解过。朕是帝王,本不该儿女情长,可谁又知道,皇帝也是人,也会爱一个人爱到失去了自我。朕此生,最怕的不是打败仗,也不是明朝的袁崇焕,却是一个女人的眼泪,你说好笑吗?”
娜木钟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泪水却是一颗颗不由自主的成串落下。
“你不知道,朕只要看到她哭,就会觉得心都要碎了,看样子,朕在她面前,还不是没心的。”皇太极说到此处,微微笑了一下,只仰起头,接着道;“你说的很对,她的喜怒哀乐,朕都感同身受,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哪怕,她只皱了下眉头,朕都会心痛很久。别说世人不会懂得,就连朕自己,每当念及此也会觉得不可思议,是个天大的笑话。”皇太极眼底浓浓的嘲讽,竟是一拳向桌上狠狠击去。一番话,却是说的令人肝肠寸断。
娜木钟听着他这一袭法子肺腑的话语,只觉自己的心仿似被人捏在手里,狠狠的揉搓。凝视着他略显孤独憔悴的背影,她只觉得自己已经无法用语言去表达自己的震撼。原来这世间,当真有如此痴情的男子。甚至,比她想象中,还要来的深切。他的心碎了,她的心呢,是不是也碎了?
“臣妾理解皇上,您的心思,臣妾都懂,”娜木钟泪眼婆娑,只觉自己的心头,无限的怜惜,无尽的心痛。“臣妾只愿您不要那么辛苦,将所有的事都自己扛着。宸妃与您倾心相恋,您何不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与她听?让她知道,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呵”皇太极轻笑出声,摇了摇头,淡淡道;“罢了,她是朕倾尽一生,所要呵护的人。一切,都让朕自己承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