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那个静宜美丽的地方,青草香花抚慰着她的伤,微风温柔的述说着她美好的前路。月光泄泻撒了她一身,不敢厚了一分也不敢少了一分,恰到好处的美。如梦如幻,似真似假,宛如谪仙。
不知何方何处传来的琴音,那般的婉转动听,如清泉冲刷着她的伤愁,温和的像是日光满满照亮了她的心田。把她那些伤痛暖化,清晰可见的伤痕慢慢结了痂,好似没有那么锥心般疼了。
这琴音忽而高忽而低,期间有喜,有伤,有愁,让她的舞步也跟着时而欢快,时而冷淡。如此扣人心弦的音色恐只有那仙人才弹得出吧,才能如此精妙入骨。
弹琴者,似乎是在安慰她,实在述说什么,但是她不知道,她知道的,只有此曲甚好,甚绝!
曲罢,她也失去了再舞的兴致,定神看见陨寒静坐在一旁,身前是一把琴,他刚放下手,抬头望向她,眸子衬着月光闪烁迷人,紧紧抿着的唇欲说什么,却未开口,他一袭白衣在月光的铺撒下莹莹发亮,如着了件薄如蝉翼的银色纱衣,他目若朗星,直让人看呆了去,面如傅粉般白净。
他本是温文尔雅,俊逸出尘的,如今却不同了,好似多了什么,更为让人挪不开眼了,即便她心中千疮百孔的伤痛,见着他如此神态,也忘却了一切,只觉得内心一片祥和安宁。
一个人该是要多美,才能做到如此地步,他动了动嘴唇,声音比那脆铃还好听几分:“籽儿的舞甚好,甚美!只是凄凉了些,让我看去内心也空洞伤感。”说着神色复杂的起身,拧眉盯了籽听几眼,微微一笑,翩若惊鸿:“不过却是无人可比了!”说着,抱了琴,有些絮乱的感觉,急急走了出去,像是被扰了心绪。
籽听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何须走的这么快?便是她跳的伤感了,他不愿意看下去,也不至于如此神情吧。
低头看了看腰间的玉佩,神色冷清,喃喃道:“他说得对,我是该忘了你,好好的过完这安安静静,无忧无虑的一生,这不是我一直的愿望么?”
整整三日她都没有见到陨寒,也不知道他怎么了,莫不是昨夜她触到了他内心的伤痛,也只能做此解释了。
正走在明皖宫主殿旁的偏园里,折一朵荷花凑近鼻尖,深深一吸,芬香弥漫了整个鼻腔,整个人被这清香之气灌输一通,由头到脚的清凉,心中也开阔了不少。
嘴角微翘了翘,提步出了院子,想去看看陨寒的情绪有没有调整过来,未走两步就见到那数月不见,缠绕在心口的男子,他依旧光彩耀人,却不知为何消瘦了一些。
果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以他的能耐怎么可能会查不到?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直直走向他,没有丝毫感情,就在快与她相撞时,停了步子,微动了动嘴唇,声音薄冷寒人:“你,还来作甚?我不是都死了吗?”
他眸子比之以前更为深邃,含了一抹熟悉皎洁的微笑道:“籽儿说什么呢,籽儿是我的妃子阿!”
“呵~”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昂着头认真的打量他:“你要我以何身份回去,是鬼魂?还是新纳的妃子?”
说到此,撇过了头,叹息道:“到最后,我还是一无所有。”复了清明,才敢看向他:“我如今这样对你不是极有利的么?你何必还要来找我,我对你已经没有用了。”
他纹丝不动,挑了挑眉头,语气让人听不出任何感情:“可是我不能看着你和我的二哥朝夕相处。”
他的自尊心一直没有变,一直都是无法接受一点点的瑕疵,籽听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如果我不回去呢,你难道要绑我回去么?你要知道,我现在不是你的太子妃了,我现在只是这明皖宫的一个宫女!”
见着陨执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的眸子也越来越深,深得看不见底,他动了动嘴唇:“二哥容得下你么?他是喜欢清静的人,你非要搞的明皖宫乱七八糟的么?”
深深的吸了口气,想起那个白衣胜雪,无欲无求的男子,陨寒他,在这里呆了这么些年,她万万不能毁了他的清静生活,她不能为了一己私利拖累他,她没了清誉也就罢了,不能再连累他了,重重叹了口气:“好,我回去,只是你想好如何解释我的身份么?”
他平静如斯,淡然道:“就说你是文丞相的私生女便好了!”
微微一惊,点了点头,他说的是,总不能说皇上的担保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