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架势,他是想解救冰舞?
然……他还没动,没开口,十艳身上的杀气已在顷刻消失。
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只是错觉!
十艳皱眉,冰冷的手指细细摩擦着冰舞脸上的肌肤,眼中的神色很认真,很、无辜。
他说:“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东西,一点儿也不喜欢。”
冰舞冷笑着“呸”了一声:“你是东西,你全家都是东西!”
十艳调皮一笑:“当然,阿九是人。”末了,敛了眉,自顾自的说:“我不喜欢,不喜欢就会不高兴,一不高兴就想做花肥。”
冰舞疑惑:“花肥?”
他点头,撇了撇嘴:“嗯,将他们杀了,拿去种花,做花肥。”
双眼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有些讨好的看着冰舞,表情竟像个急于表现的孩子:“阿九,你不知道,用花肥种的花开出来的花朵又艳又香,我带你去看罢!跟我去看,好不好?”
冰舞听言,表情开始扭曲。
她碰到变态了,一个没有心的变态,一个强大到让她反抗不了的变态,本世纪最大的变态!
姑奶奶第一千零一次在心中画个圈圈诅咒你,咒诅死你,咒诅你全家!
穿越就穿越吧,为神马不让她穿到一个正常一点儿的世界?
这龙焱国的美男虽美,可这些不是变态就是自大狂,没一个正常的!
冰舞正在心中诅咒死神的同时,却见周围的屋顶上,寒光闪闪,许多穿着黑衣孝服的人翻飞着衣袍飞上屋顶,以地理优势居高临下的举着刀站在顶上愤恨地顶着十艳。
那犀利中带着恨的目光,似乎很不能杀死他!
这些人,或者说这些江湖杀手,是对着十艳来的?
冰舞一惊,抬眸看去,却见十艳撇着胭脂红唇儿,眉宇间透出几分被人打扰的不悦。
只听他叹了口气,眼眸中闪烁着绝对的杀气和绝对的纯真,用绝对无辜地语气无辜的说:“我本不想杀人,奈何放不下屠刀。”
多无辜,多、纯真!
十艳说罢,其中一个人愤恨地笑道:“我云家堡倾堡之力为吾儿报仇,魔头,受死罢!”
顷刻间,杀手们纷纷从屋顶落下,举到朝着十艳杀来。
“大家都喜欢送死,我就做个好心人,成全了你们。”他不紧不慢地笑,邪佞地笑,身子一旋,如飞旋的箭从地上腾空而起,速度快的冰舞完全看不出他到底做了什么。
顷刻间,血腥味弥漫在鼻尖,冲散了冰舞制造出来的情欲的味道。
微微侧头去看,却见顾朝曦目光投在虚空之上,似乎在看着十艳怎么出招,冰舞忍不住问:“怎么样?谁输谁赢?”
这么多人对付十艳一个,十艳就算再厉害,也会很吃力罢?
顾朝曦看着冰舞,笑了笑:“自己看罢。”
冰舞正不解,冷不丁的传来一声惨叫,顺着声音看去,冰舞捂着鼻子,瞪圆了眼睛,触目所及冲刺着浓浓的红色,似乎连天也被这一片染成了血色。
十艳的手举着一把从别人手上夺下来的刀,用那把刀,轻轻一点,轻而易举拦腰斩断了最后一个人的腰身,血喷洒出来,他脚尖一扭,脚不沾地,长发在空中飞舞,身子已退出老远,避开了血喷洒出来的速度。
十几个人的生命,不到一刻钟,全部终结在他手上。
用半只手遮着脸,露出半只干净如黑葡萄般的眼珠,望着布满残肢血腥的修罗场,他一袭似血红衣,与血色连为一体,那种红,绚丽而张扬,一时间,冰舞眼中全是那种妖冶的红,仿佛看到了铺满彼岸花的火照之路,一时竟分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现实。
耳边只听得十艳一半天真一懵懂地说:“真抱歉,我本欲让你们死的干净些,一不小心就染了色,还真是讨厌呢!”
他说讨厌,定是真的讨厌。
那种语气,那种语气,仿佛、仿佛他并不想杀人,只是眼前这些杀手一不小心吵醒了沉睡中的死神。
甚至,他杀人的时候,眼神那么干净,还带着一抹孩童般的懵懂与无辜。
没有丝毫的仁慈与不忍,没有任何忧患与惊恐,杀——成了他与生俱来的本能!
把杀人当成本能的人,这样的人,该有多可怕?
冰舞腿儿一软,若不是顾朝曦扶着,或许就这样瘫软到了地上。
顾朝曦以手揽着冰舞的腰身,皱了皱眉,低下头看她:“小傻妞儿,你没事罢?吓傻了?”
冰舞慢慢仰头,然后、然后看到了顾朝曦瞳孔中,那个小小的自己,那张被鲜血将瞳孔都染成了血色的自己。
冰舞吓的将眼一闭,心中狠狠的诅咒死神,也、想念着死神!
然……冰舞心中想着死神,眉心却越皱越紧,不知为何眉目间越来越痛,那感觉,竟是像有把火在烧,似乎要生生的从眉目间烧个洞出来似的。
怎么回事?
为何如此疼痛?
冰舞用手抚额,微微半阖上眼皮,脑海中已是天旋地转。
“阿九?”十艳茫然无辜的看着冰舞,似乎想要过来扶她,可下一秒,他眸光一撇,看到远处闪过一个血红色的影子。他的眼神一亮,随即,看了眼冰舞,一个纵身,如临世妖孽般的男子丢下这个被他变成修罗场的大街,迅速的消失在天空之中。
连带着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些在空中飞旋的红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