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快不快,就比你快了那么一点点。”冰舞得意地说。
他们两你来我往,完全无视了随缘大师,干咳两声,随缘大师不甘示弱道:“要进来就关门,想出去也关门,臭小子,不要杵在门口,很碍眼。”
顾朝曦看了冰舞一眼,仿佛在等她的意见。
进去,或者出去。
冰舞耸耸肩,又饮了一口茶,没什么表情地说:“我没什么意见,这里是大师的地盘又不是我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进去或者出去,都随你。”
顾朝曦于是走了进来,在冰舞隔壁的蒲团上坐下。
泡茶的紫砂壶乃世间绝版,再加上随缘大师高超的技术,顾朝曦和冰舞两个人喝的泽泽有声。
随缘大师道:“你们两到是稀客,很久没人来看我老头子了。”
冰舞瞄了他头上碍眼的斗笠,沉着眼说:“你不是和尚么,怎么不自称老衲而是老头子?”
“本就是糟老头一个,自称什么又有什么关系。”顾朝曦不屑的插嘴:“就算自称老衲,也改不了他就是一糟老头的事实。”
冰舞看了看他:“你见过大师的真容?”
“没见过。”顾朝曦很诚实的回答。
压下心中火气,冰舞横了顾朝曦一眼又看随缘大师,嘴儿一撇,笑嘻嘻道:“老头儿,反正你也是老头了,不如将这斗笠拿下让我们看看?”
随缘大师的斗笠晃了一下:“有缘人自然能将老衲的斗笠拿下来,无缘,老衲拿下你也看不到。”
“故弄玄虚。”嘀咕了一声之后,冰舞又问:“什么有缘人才能拿下你的斗笠?”
“天机不可泄露。”
冰舞一声“靠”都含着嘴里了,在顾朝曦压迫的视线下又被迫吞咽了回去。
不甘地舔了舔唇,她低下头开始喝茶。
之后,顾朝曦和随缘大师瞎聊,两个人天南地北的随便聊着聊着自己就过去了。
冰舞一直暗中观察着随缘大师,可那个斗笠,看起来轻薄,却怎么也掀不开,更别说从这些谈话中知道随缘大师是个什么人了。
冰舞其实很想问一句:你到底是谁?
可最终,她什么也没问。
时间在冰舞的焦躁中流逝,她已经喝了N杯茶,厕所都跑了几趟哦了,可顾朝曦和随缘大师两人还是天南地北的聊着。
听着听着,她逐渐冷静下来,浅浅笑着,很专注的样子。
顾朝曦和随缘大师一会儿聊最近西北山上猖狂的土匪,一会儿聊榴花国女王的大力改革与未来太子妃的精彩艳绝,一会儿又聊到遥远的北僵战事去了……
冰舞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说随缘大师能知道这些是他有法力,没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可顾朝曦天天和她在一起,这些事,那么遥远,他和随缘大师说着却随口就来,那种掌握天下事的霸气与风度,让冰舞心中升起某种异样感。
痒痒的,有些排斥,又有些佩服。
这个人太强大了,他的强大不是财富上的,不是武功上的,而是他这个人,这种气度与才智,让他看起来非常有魅力。
冰舞发现,顾朝曦的一举一动都透着雍容华贵,就像是牡丹花,华贵的让人不敢接近。
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他笑起来的时候懒洋洋的又带着点儿漫不经心,完全不像和她相处时的那种焦躁或者不耐……
“大师你说,九月九这个日子好么?”说着话时,顾朝曦歪着头看着冰舞邪笑。
在他的笑容中冰舞气息一窒,下意识的看着随缘大师,可除了这个白色的沙幔斗笠什么也看不到。
随缘大师道:“好与不好看你们怎么过。”
“怎么说?”这话是冰舞接的。
随缘大师的斗笠晃了一下,他干咳两声,慢悠悠地道:“你们不是要在那日成婚么,莫多想,好好成婚一切都会过去。”
顾朝曦眉头一拧,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带着点儿复杂的目光凝固在冰舞身上。
冰舞干笑两声:“谁多想了……”
“你们自己清楚。”
“顾朝曦,你多想了么?”冰舞发现这句话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于是狠狠啐了随缘大师一口:“糟老头,你就是一自以为是什么都知道的神棍……”
随缘大师于是不再说话,端着茶放到斗笠下,接着就是他喝茶水的声音。
又喝完了一杯茶,冰舞吞咽下最后一个甘醇的茶水伸了个懒腰,对着顾朝曦道:“天色不早了,再晚天就黑了,咱们回去罢。”
顾朝曦有些意外地挑挑眉:“你没话问大师么?”
“问他?问他什么呀?”冰舞笑嘻嘻地弯着双眼,笑的牙不见眼:“不问,我没什么问他的,咱们走吧?”
顾朝曦敛下自己心中所思,放下茶杯点点头:“好,咱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