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皇宫的路上,冰舞的心一直有些忐忑,不知是忐忑顾朝曦醒来之后会发现那些媚药,还是忐忑即将要面对的倾城王爷龙弄情……
车轮碾在地上轱辘轱辘的转动着,冰舞一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仿佛忽然之间,这个人就和世界脱节,带着一脸茫然与未知的伤感,甚至是沉着。
怡宝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打破沉默道:“你的脸拉的那么长,是因为昨晚失身了,还是因为讨厌倾城王爷对你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冰舞闻言,叹了口气。说实话,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那些未知的悲伤,像是洪流,在她的心间肆意流淌,就算她想阻止,可面对如此汹涌的海潮,哪里有这样的力气?更何况,她根本没这个心。
怡宝见她不答,有些无趣地撇撇嘴。
怡宝被留在宫门外,冰舞在小高公公的带领下熟门熟路的到达销魂殿时,走上台阶,望着牌匾上金光闪闪极尽奢靡的“销魂殿”三字,冰舞拧了拧眉。
“三小姐,您来啦,请进,殿下正在里面等着您呢。”门口仍然站着两个貌美丫鬟,笑吟吟的样子让冰舞诧异,这销魂殿门口的丫鬟几乎是一日一换,冰舞还没看过熟面孔。
推开绛红色大门,踏进去,门在身后徐徐关上。
借着开门的那一丝微弱光线,冰舞看到黑暗中有个身影坐在上次的位置,头戴着熟悉的白纱斗笠,将整张脸都笼罩着,让人看不清那张倾天倾地的绝世容颜。
看身形,此人乃弄情无疑。
深呼吸了一口气,即使身处黑暗,从斗笠下传来的狼一般阴鸷的视线,还是让冰舞提心吊胆,手心紧瞅着,因为紧张,甚至溢出了汗。
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黑暗中,只是两人浅到近乎虚无的呼吸声,彼此隔着斗笠视线着,互不相让的意味有几分剑拔弩张。
过了一会儿,终是有人开口打破沉默与满室寂静。
“过来坐。”
是弄情。他的声音几许沙哑几许酥麻,甚至还有一丝……颤抖?
冰舞不知道自己听错了没,不过还是放缓了呼吸摸索着走过去在弄情对面坐下,笑着调侃道:“说你节省似乎有些可笑对不对?可是弄情,上次还有夜明珠这次连根蜡烛也没有,是你不能见光还是我不能见人?”
大白天的,销魂殿的窗和门却都被黑布蒙着,黑的透不进一丝光亮。
弄情低低笑了一下,声音在黑暗中格外阴鸷,让人颤栗。他说:“我怕阳光损坏我的肤如凝脂。”
冰舞说:“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这不是笑话。”
牵强一笑,冰舞追问:“不是笑话,那是什么?”
从白色斗笠下伸出一只双,端起桌上的茶壶倒水后将茶杯摆在冰舞面前,细细的茶叶在杯中旋转,随即,弄情淡淡地转开了话题:“阿九,喝茶吧,你最喜欢的甘中带甜的茶。”
阿九……这个称呼让冰舞呼吸一窒,在黑暗中能视目的眼眸都没注意到弄情细细颤抖的肩膀。
砰……
一声巨响过后,杯子破碎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分成无数块。
冰舞有些激动的站起来,胸膛因为紧张,因为压抑,压抑痛苦,因为那些似真还假的回忆,因为悲伤,而激烈的上下起伏着,她的呼吸很紧很紧,紧的近乎窒息。
她的神,她的魂,她的呼吸,都因为一句阿九而颤抖着!
“你……”
“为什么叫我阿九?!”
像是质问,像是愤恨,像是躁动,几种情绪糅合在一起,让人分不清到底那里是真,或假。
相比冰舞的激动,弄情显得很淡定,连声音也淡定。
“大家都知道你叫秦九,你不是洛冰舞,你是秦九,叫你阿九,有什么不对么?”
像是涨到极致的皮球,冰舞并没有因为弄情不以为意的回答而泄气,而是越来越涨,往极限上发展,更甚至,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不对不对,你不该叫我阿九,不该……”
真的不对。这不是初见时那个淡定的而妖孽的龙弄情,那个少年自信和大气,妖孽的耀眼,而眼前这个人阴鸷似狼,这种性格,这种性格……
像极了十艳!
“你是……”
这两个字,冰舞并没有说出来,因为还没来得及将十艳两个字吐出来,弄情却开始颤抖,他的手撑着桌子,桌子上摆放着茶杯和水壶,因为他的颤抖,桌子上的东西都在颤抖,于是冰舞惊愕的瞪着他的斗笠,那两个字在他开口之后,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