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似乎被什么压着,这种感觉使得少爷语气显得刻板而不悦,“不行!不管你有什么事都得必须养好伤再说!不少爷不希望自己第二十八房小妾是个残废!”
“我、不、去!”秦九语气并不强硬,平平淡淡,一个字一个字,似乎只是在述说一个事实。
如果……她的情绪激烈一点,异常一点,少爷或许不会那么生气,可就是这种没有感情的淡薄让他觉得非常不悦。
“不准去,别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说罢,他大步走出去,怒气冲冲甩上门。
秦九叹口气,将整个身体往后靠,半躺在床头木栏杆上。
大夫替她缠上最后一圈纱布,劝道:“少爷虽然脾气不好,可却是个教养很好的人,像今天这种甩门而去的动作少之又少。姑娘,不管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养好身体才能去做。不养好伤,你这只手臂或许可能就此残废,难道你想带着残破的身体过完下半辈子?去帝城治好伤罢,即便你要去想去的地方,前后也不过相差半年时间罢了。”
半年……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秦九最后望了眼年轻的大夫,侧过头,轻轻闭上了眼。
那年轻大夫见她如此,叹了口气提着药箱出了门。
听着门被阖上的声音,秦九覆盖在眼眶上纤细的手指动了动,他们不会懂,每一秒,每一分钟,都对她是种煎熬……
水深火热何为?
生不如死何为?
这具身体的残破又怎么和她千疮百孔的心比?
怡宝是生是死她不敢去想,顾朝曦会如何她想不到,可是十殿宫上那个破冤家却是她这一世唯一的牵挂……
她要去十殿宫,不是不得不去,而是必须去。
傍晚时分,得到消息的小团子一蹦一跳地闯进少爷房间。
“小哥小哥,小团子听说你终于决定回帝城啦?小哥不生娘亲的气了嘛?”
推开大门,小团子一蹦一跳地走进去,哪里像被上午才撞伤脚的样子?
少爷挥舞着手中墨笔,嘴巴抿的紧紧的,昭示着心情的不悦,这个时候一般人都是有多远躲躲远,也唯有小团子不怕死的敢来打扰。
“小哥怎么在练字哇?莫非小哥心情不好?”
少爷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练字,这是众所皆知的事。
“小哥小哥,明儿一早咱们就能回去了,回去就能见到锦绣姐姐了,小哥怎么反而心情不好了呢?唉……莫非美人姐姐给小哥气受了?可是怎么会呢,从来都只有小哥给别人气受哇……”
“小哥……”
“闭嘴!”少爷微微侧过头,那双眼,上吊着,斜斜插入鬓发,显得细长而轻佻,此刻,闪烁着光华,凌厉的让小团子吓一跳。
“小……哥……”
这样的小哥,这样的锐不可当,似刀锋,似出鞘饮血的剑,小团子何时又见过?
他吓了一跳,小小的身体下意识绷地紧紧地,唯唯诺诺道:“小……小哥生小团子的气了么……可……可是……”
少爷打断他,薄薄地唇吐出两个字:“出去。”
凌厉的,勿容置疑,甚至是无情的。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那么无情地望着小团子,小团子被看的心慌,一瞬间就红了眼眶,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边哭着边跑了出去。
“小哥是坏人……呜呜……小哥欺负小团子……小哥……”小哥为了一个女人凶他!
小团子的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来,他再人小鬼大也不过一被人宠大的孩子,小哥平时虽然凶,可从来都拿他没办法,更不会如此凶他……
他是怕了,那样无情的小哥他很少见过,那样无情的眼神,他的的确确是怕了……
房内
因为少爷心情不好时最爱练字,别看他平时毛毛躁躁,娇娇滴滴,脾气又坏又喜怒无常,可一旦练字烦躁心情总能够平复下来。
这一次,这一次却怎么也平复不了。
可那些烦闷从何而来,连他自己也不甚清楚。
是因为她忤逆他了吗?
他知道,不是的……不是的……可具体是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只是为了那样的她,莫名的烦闷……
静不下心,练不好字,少爷丢下笔,将笔下那个写着静字的白纸揉成团,从窗口仍了出去,烦躁的在屋内来回踱步。
不期然的,有什么东西从身上掉下来。
俯下身捡起来一看,是一封信,今天从小丸子手中抢来的,锦绣写给他的信,那封他期盼了很久的信,摸上手中,少爷烦闷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