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东忍不住那般煎熬,起来收拾东西,经过一个半小时的奋战后,终于把东西给整理好了,那两个还睡得死气沉沉的没有动静。忽然,杨红伸的手机叮铃铃的响了,是他父亲打来的,看是父亲打来的没有半点犹豫就接了,躺在床上接电话,声音还不小。
噪声把李维也给吵醒了,李维最近以来都没有好好睡过觉,趁着今天没事想好好补偿先前的损失,可他妈的被杨红伸那老头给吵醒了,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刚要开口骂道,恰好听到杨红伸唧唧歪歪的回应道:“爸,我挺好的,您放心好了,我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听到爸的叫声,心想他也是迫不得已才接的,父母心儿女情总得原谅原谅,说不好哪天遇到自己也发生了这种情况,这还是很没面子的,我们要学会尊重别人才赢得别人的尊重,人嘛要学会换位思考。
想着,觉得这无足轻重的,又盖好被子呼噜呼噜的睡过去了。杨红伸接好电话后,把手机甩在一边,也呼噜呼噜的睡过去了。只有晓东一个人坐在行李包旁呆呆发想,听着李维桌上那只闹钟滴答滴答的走个不停,转头看看那些和自己伴随了一个学期的桌椅板凳,留恋一下这间宿舍的所有一切,用毛巾查查桌面上灰尘和污垢。
什么都办妥了以后,写了一张纸条放在李维的桌子上,就提着行李包出门了,但又回头看看宿舍的模样,有种念念不忘的感觉和冲动,跨出了三步后又退回两步,探头张望,仔细观察自己的那张床有没有什么被自己给弄坏了,看完没什么在值得留恋的了才放心的走出宿舍门。
学校大门外,等公交车的人很多,人山人海,围得个泄水不同,公交车上你推我挤,不相互让,晓东行李不多,就只有一个行李袋和一箱衣服,比起那些大包小包的人儿来讲,他算轻松的了,挤公交车是没什么问题的。
大家探头张望,前面来了一辆公交车,但车上已经挤满了不少人。车渐渐的靠近了,人潮涌动,乱哄哄的挤成一团,几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婆差点就被人们给挤翻了,幸好还有学校的保安及时赶来维护秩序,不然的话怕是要出人命的。
晓东也顾忌不来那么多了,在这种场合讲究谦让,这样会让你死得很难看的,可也不能野蛮乱干,毕竟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素质虽不值几个钱,但形象却是个重要问题,每个机会都尽量把我吧!
晓东1.85的个子,东西又少,一挤就挤上了车,没有像那些搬家的伙子姐妹们那般可怜。车上更挤,人倒是不多,整个车厢都被行李占满,连放行李的空隙都没有,晓东的行李少,拎着也无妨,只是见着几个妹子又背又拎的,看样子怪可怜。
人不能再挤进来了,司机按了关门按钮。车缓缓的启动了,窗外的人群还在你推我挤的,晓东看着人群,热泪突然夺眶而出。回家的激动是那样的刺痛着人们的心灵,俗话说的没错‘树高万丈落叶归根’,再破再烂的那个亭子,总之都还有思念的那份感情和眷恋,回到了家就有归宿感和亲切感。
车轮不停的往前滚动,晓东看着一直往后退的街景,学校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而故乡与自己却愈来愈近了。进过十几个站后,晓东终于到了客运站。客运站的人更加的稠密,俯瞰下去直接不能看到地板,这番景象,对于晓东还是第一次。因为接近年底,打工者、生意人、公务员、事业单位工作者、学生都忙着赶回家过年。
人群很杂乱,拉行李箱的,背包的,小孩、青年、成人、老年人,各式各样的群体显得那么的参差不齐,一辆辆大客车载着一群群人离去后,又一群群的涌到候车室,候车室的位置都被坐满了,有的站着,有的蹲着,有的坐在自个儿的行李包上,构成了一幅不加修饰的风景画。
晓东拎着行李,缓缓的向候车室走去,在检验大厅把自己的行李放到检测器上检测过后,乘着自动电梯下到了候车室。候车室人山人海,乱哄哄的,有小孩的吵闹声、哭喊声,有打工者相互问好呵呵的语气声,有生意人相互交谈的唉唉声,仿佛他们都有自己的谈话对象。只有晓东一个人独自站在那里,望着眼前一个都不认识的人微微扬起嘴唇,给他们一个很温柔的笑容,但别人并不理会他的微笑,也没有在意他的存在,只顾着自己脚步和前方。
晓东此时此刻是生在异国他乡,或许在这个时候就他一个人站在这里,或许这里白白成活了成千上万年都没有过一个故乡人来过,只有自己的面孔在这个地方留下了点黑影和被摄像头拍照下的身影。因为从小到大,没听谁说过他们故乡那边的人来过上海,即使是他们故乡名人——张府正也没来过,只是怕他的后代来过,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晓东想着想着,迎面走来了一个人,貌似很热情,走到晓东身旁,故意从兜里弄掉一百块钱,一张血红印着毛主席头像的百元大钞从天而降。晓东见此状况,知道这是一个骗子,就没给予理睬,站在晓东旁边三个看似从乡下来的青年人心躁了,想把这张大钞给捡起来,但另外两个不同意,劝说另外一个说道:“这是骗子在使诈,小心上当受骗,天上哪有会那么容易掉馅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