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晖不在朝堂,却已看清问题症结,只是他身份所限,将来注定要留在边境带兵,便是知道问题之严重,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是沈思嘉不一样,他是沈家嫡长子,今年秋闱的新科举子,又有为民请命之担当,这样的家世,这样的心性,将来若能官居高位,既是朝廷之幸,亦是天下百姓之幸,只是不知他是否有这份入阁拜相的雄心。
蒋晖想到这里看向沈思嘉便带了无限的期许,问道:“不知沈兄这次分了什么差事?”
说到这个沈思嘉便轻轻摇头,似是心中有些不快。
“分了去修文馆编书。只是我多年读书,一朝中举,并不在意职位高低,只愿能做些实事。”沈思嘉此次随父亲在杭州处理灾事,深觉能为一方大员,为百姓踏踏实实做些实事乃是心中所愿,若是可以,他宁愿去做个县令,像父亲一样为官一方,造福一方百姓,却不想被分去了修文馆编书,也难怪沈思嘉提起便有些郁色了。
蒋晖略一沉吟却说到:“本朝宰相有一半出自修文馆,看来沈兄走的是一条入阁拜相之路。”
新科举子要么入六部做掌事,要么入修文馆编书,修文馆看似无实事又无实权,却贵在清贵,沈思嘉这样的家世,能入修文馆也并不稀奇,只是他观沈思嘉神色便知,他对自己分到的这职位并不满意。
果然就听他说到:“为官只求能造福一方百姓,入阁拜相又岂是我心中所愿?”
“我知沈兄不爱功名利禄,只是沈兄大才,既愿为民请命,又为何只肯照拂一方百姓,而弃其他百姓于不顾呢?”蒋晖看着他问到。
沈思嘉闻言陷入沉思,他刚目睹灾区百姓的惨状,此刻迫不及待地能做些实事,如今却被分去编书,他心中多有不满,只觉得满心壮志无法施展,此刻听蒋晖这话,却是劝他,既有为民做官之心,为何偏要做一方父母官呢,若是可以,为何不做这天下百姓的父母官?他日若是自己为宰相,便能在朝堂之上据理力争,而不是如此时的父亲一般,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数次上书都无法改变朝廷的决定。
想到这里,沈思嘉竟觉得豁然开朗,困扰他多日的问题似乎迎刃而解,他郑重对蒋晖行了一礼道:“是我短视了,多谢蒋兄开导。我虽并不在乎什么高位,但为心中所念,也要在这条路上争一争。”原先他只觉得做官重要的是造福百姓,至于做多大的官并不重要,可是此刻他明白了,既想让百姓过得更好,便要去争一个更高的,有更多实权的位子,他心中所向,才可能成为现实。
蒋晖看他行礼也连忙还了一礼说到:“沈兄有为民请命之担当,如今更有青云之志,我愿沈兄此番入京官运亨通,得偿心中所愿。”蒋晖看好眼前这个少年,听他谈事便知他有才,只要他如今这份心不变,将来必定有所作为,造福天下百姓。
蒋晔看两人行礼,又听到两人对话,竟也生出几分凌云壮志,只是可惜她是女子,既不能入朝为官,也不能上阵杀敌,纵有凌云之志,也只能待在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