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千秋领兵西行,之前被调遣到西南的淮南军则一半留守在此,一半准备开伐东上和主力军会合。
宇文愈需要亲自回一趟北朝,毕竟那十万人也是北朝子民,他不想看着他们因为没有跟对主子就客死异乡。萧穆入主建康,是迟早的事。
近几日宇文愈因为要跟成千秋商议让士兵前去边境支援的事情,在军中停留的时间几乎和萧穆一样。终于赶在这日晚膳前将所有事情处理好,他缓步来到顾蕴暂居的院落,想要谈一谈他们之间的“交易”。但是迈进院中之后,整座院子却空无一人。
顾蕴和顾萸二人皆暂居于此,就算两人都有事外出,这院中也不应该连个洒扫的仆人都没有了。宇文愈这才发觉,他进来的如此轻松,是因为守在院门外的侍卫不知何时也撤走了。
一个念头涌上心头,他一甩衣摆,向着萧穆和顾蓁所居住的院落而去。
萧穆还未从军中回来,顾蓁也日常埋首案牍。负责传话的小丫鬟禀报说宇文愈到此的时候,她正将一封来自古梁的信函拿在手中,准备拆封。闻言笑了笑,暂且将信封搁下。
“王妃可知,二小姐去了何处?”顾蓁还未见到宇文愈的影子,就首先听到了一声“来势汹汹”的质问。
片刻之后,绛紫色的身影才来到她面前。顾蓁看着这人眉目间极少出现的急色,也不敢将幸灾乐祸表现的太过明显。
状似不知情地收敛了上扬的嘴角,对着宇文愈道:“魏王稍安勿躁,有什么话坐下说。”
“她什么时候离开的?”看到顾蓁的态度,宇文愈更加笃定了方才的想法。
她又走了,又一个人不声不响地走了!
“她去哪儿了?”未待顾蓁回答他前两个问题,宇文愈又接着问道。
“阿蕴吗?”顾蓁正色道:“和阿萸还有雁翎一起,前日傍晚就动身离开了。魏王当时没在府中,所以不知道。”
“王妃,”宇文愈道:“你当初可是点了头的。如此出尔反尔,不好吧?”
“魏王哪里的话,我又如何出尔反尔了?”顾蓁一派认真地反问道。
“她去哪儿了?”宇文愈近一年来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得罪谁都不要得罪顾家的女儿。他深知自己在顾蓁这里占不了上风,于是明智地选择避其锋芒。
“回家了。”顾蓁道:“带着顾际棠的人头,回家了。”
宇文愈一怔,当初顾蕴让人将顾际棠的人头留下的时候他就有些好奇,不过却忍住没问。此时又听闻她居然将人头带了回去,他看向顾蓁问道:“回武陵了,还是回……古梁了?”
“古梁。”顾蓁此时的神色是当真郑重起来,“淮南王府的习惯,亲人墓前,必要以仇人之命相祭。”
宇文愈面容出现了瞬间的僵硬,顾蓁却还嫌不够,接着道:“阿蕴带着顾际棠的人头,回去阿乘的墓前祭奠了。”
顾蓁话落,宇文愈却微微扬起嘴角,看向她:“王妃对我说这些,是想看到什么?”
“魏王想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