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我刚才说的没错吧?”小白得意地望着巫山,“哎呀呀好想睡个回笼觉,可是屋里有个大活人睡不着怎么办?”
巫山迟疑着:“那,要不我先去趟公司,晚上再来陪你?”
小白:“好啊,走吧走吧赶紧走,不送啦。”
目送着巫山拎着笔记本出门的背影,她心中其实很不舍。
可他是个男人啊,他身上千斤担,脚下万重山,手里擎日月,胸中纳百川,他不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巫山!
要是能把他变成一个5厘米高的乐高小人儿揣兜里多好,想他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巫山出去之后跑到护士站特别叮嘱,因为腰椎受伤小白无法翻身,别忘了定时给她活动筋骨。
等他走后,护士站一片艳羡之声,午饭都不用吃了,因为吃饱了他俩撒的狗粮!
要说不眼红的也有一个,就是罗小罗。当心中有一个人的时候,其他异性都没什么好看的,跟骡子大象长颈鹿没啥区别......
离巫氏总部下班时间还有几个小时,但行动不自由的小白盼得望穿秋水,度日如年。
她自己能东跑西颠儿的时候好像没那么黏着他,但不能动的时候特别希望他每时每刻都陪在身边。
嘘,这是人之常情,不过可不能让巫山知道。
可是等晚上巫山来的时候,没说几句话小白又把他骂走了,而且这回是真心实意、义愤填膺地把骂得狗血淋头。如果身体允许的话,还会飞过去一只拖鞋为他送行。
事情是这样的。
巫山处理完公务,归心似箭地来到病房,各种亲吻各种呵护。
小白还在想,怎么说才能阻止他晚上住在这里,因为病房再怎么也不如自己家,要是他睡不好觉,明天怎么上班呢?
亲热完了,小白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乔纳森怎么样了?后来你没揍它屁股吧?”
本来柔情万丈的巫山眸光一沉,他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来气:“没有。”
小白感到释怀:“那就好那就好,它当时到底为什么突然惊了啊?”
巫山:“我也不清楚,我当时也没说什么,难道它不喜欢我跟女人亲近?”
小白笑:“你呀你,不得了了,连马都开始为你争风吃醋了。估计乔纳森自己也吓坏了吧?回头你得好好安抚安抚人家呦。”
“安抚个屁!”巫山黑着脸,“它已经死了。”
“什么?!”
小白下意识身体猛地一动,立马痛得哭爹喊娘。
巫山手忙脚乱,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减轻痛苦。
缓过来之后,小白着急地问:“你刚才说什么?乔纳森那么健壮,怎么好端端地突然死了呢?!”
巫山:“我让人给它注射了药剂,安乐死。”
小白无比震惊:“你怎么能这么做呢?!它是动物,不懂事的动物,它只不过耍了点小脾气而已,它又不知道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巫山的语气中带着凛冽的寒意:“它差点儿害我守寡,害我断子绝孙,犯了这么大的错,难道不该受惩罚么?难道因为它不懂事,做了错事就可以被姑息么?”
一向讲求公平的小白不服,为乔纳森的权益据理力争。
“那你呢?你一意孤行,过于自负,难道就不是错吗?干嘛把错都推给人家?欺负人家动物不会说话是吧?哎呦哎呦,哎呦呦。”
移动拉扯到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你别动!”巫山关心地帮她躺好才说,“我当然有错,我也会自己惩罚自己。”
小白一凛:“你,你不会也用同样的方式吧?”
巫山:“不会,我死了谁来照顾你?我还得用一辈子守着你。”
这话让人听了既生气又感动。
可是,身价3千万的顶级赛马啊,因为耍了点儿小性子不听话,就被主人赐了“鹤顶红”,连个为它自己辩护的机会都没有,这对乔纳森公平吗?!乔纳森也是一条小生命啊!
巫山当时下达安乐死的命令时,跟乔纳森朝夕相处的那名德国籍驯马师哭了,一米八五的大老爷们儿跪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死去活来,抱着乔纳森的脖子不撒手。
这些年来在异国他乡,乔纳森就跟他的家人似的,他在它身上投入了多少情感,拥有多少快乐的回忆呀,怎么能忍心对自己的亲人下毒手呢!
可马的主人毕竟不是自己,而是巫先生。巫先生一声令下就得执行,就算自己喊着“要想杀乔纳森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迈过去”都不管用。
法律条文白纸黑字写着,马的主人享有对马的一切处理权。
德国籍练马师下不了手,巫山表示理解,然后换了一个人操作。
一向健壮的乔纳森在懵懂中轰然倒地之后,大大的眼睛却始终不闭,大颗泪水从长长的睫毛滑落,它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