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尔伯特-张把他的故事讲完,林洛和章雪晗听得目瞪口呆。
“原来,那个女的,真是个假夏露妈妈!她还同时收了年夫人保镖和李向耀两份钱。”林洛的细眼睛也瞪得好像有点大了。
银行家沉重的点点头。他说这个故事的时候,顺便想起了当时开会、李向耀帮夏露擦过手机。然后,又想起李向耀安插在夏露办公室的小情人。难不成,泰德就是这样投毒的?
这个故事最神奇之处,莫过于揭示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远在夏露堕楼前,年夫人和李向耀似乎都未卜先知,知道夏露会出事,需要提前雇佣一个人,假装夏露妈妈。不过,新无头公案是,到底是年夫人、还是李向耀,先想出夏露会堕楼这一出的呢?亦或者说,到底是年夫人算计了李向耀,还是李向耀一路在拉年夫人当替死鬼、却失败了呢?
“怪不得泰德死了----”林洛的视线又回到了那份《家庭备忘》上。
章雪晗也觉得不可思议,自己意外看见张公子跟其他人“在一起”的悲伤,暂时都稍微忘了些。林洛也看了出来,她赶紧想办法把舍友的思路,从失恋上引开:
“你看,这个字,像不像姚明明从济南拍回来的两张名字纸啊?”
章雪晗把姚明明以前发的图片找出来。那两张拼起来的破纸照片上,无论是“赵德凰、李贤二”,还是“赵德螭、徐金台”,写得都跟《家庭备忘》上的笔迹,有一种同样的丑陋:每个字都团在一起,缩缩着。而且,两者都是用蓝色圆珠笔写的。这么看,姚明明讲的济南历险记,也有解了。
“张先生,你说云顶庄园的人曾经告诉你,你们银行以前有人也去过那里,还被鳄鱼袭击过?”
阿尔伯特-张赶紧点头:“博士,是的。我也怀疑和这份文件有关系。但是,我不记得在银行听见过---”他忽然哽住了,在王雯成为投资部总监前,曾有一位险些战胜王雯、代理过投资部阿头几个月的陈先生。只是,陈先生好像在马来出差时,发生了些意外,所以辞职移民了。
“好像是---几年前的事情。”
“是2014年。”林洛指着《家庭备忘》最后一行的英文说。
按照她的推理,投资部这位陈先生,是30年来不断去找曹大爷的人里的一个。他很可能在2014年,不知道从南京谁那里,打听到了济南的刘栋,并从他手里弄到了这份现抄的文件。(原始文件,显然不知道叫刘家给弄到哪里去了。可能陈先生以前还有个“王先生”。所以,等姚明明找到他的时候,他才躲躲闪闪的,给的小册子里、也只剩几个人名而已。)再后来,陈姓银行家就去马来拜见年家。年家怕他坏事,给他准备了一条鳄鱼。
银行家也赞同这个思路,但是想不通陈先生为什么不去见年夫人,而要去找年夫人的对头。难道,陈先生也跟自己一样,是不小心被肥猫和本地华侨骗去云顶庄园的?
林洛又低头去看那张字迹混沌成一片的破纸。
章雪晗见她好像在拿指头、数纸上的什么,就凑到她身边,想一起看。但是这张纸上的字,洇色得厉害,并不好辨认。她才看到“赵德凰夫妇以及赵德螭夫妇,咸勿予之”这一句,林洛就把《家庭备忘》给折回了原来的巴掌大方块,紧紧握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博士,怎么了?”章雪晗问。
阿尔伯特-张想从她手里把《家庭备忘》抽出来,就发现博士攥得紧紧的。
好一会,林洛才回答阿尔伯特-张和舍友:“今天,你们都没有见过这张纸。”
“啊?你开什么玩笑!我---我老婆欠了2721万!我---我得想办法还债啊?!”
阿尔伯特-张太阳穴上的青筋都鼓了出来,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合作伙伴也要打劫自己。没等他继续夺,就听见博士飚出了一个尖利的破音。
林洛沙着嗓子,用尽可能小的音儿,回吼他:“阿尔伯特-张,你眼睛里只有钱吗?!你老婆孩子的命,不是命吗?”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