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渴了,让绿竹进来添些热水才是,怎的就喝上凉的了,这么冷的天,也不怕自个儿冻着。”
程娇娥见他没事人似的,忍不住嘀嘀咕咕的道。
话语落到商裕耳朵里,他情不自禁的翘起唇角,眉眼间显出笑意来。
“娇娥,你在担心我吗?”商裕走上前,握住她的手指,包在掌心里捂着。
程娇娥死鸭子嘴硬,“谁要担心你了?我只是怕你在我这儿出了事,你如今可是天子,真出了事,我可担待不起。”
每回都是没说两句好话便戳一根刺过来,商裕神情在心底幽幽的叹了口气,旋即墨色的瞳仁里凝聚起一团深处的哀戚来。
对上他这表情,程娇娥一颗心没由来的往下沉,“你怎么了?”
商裕适才回过神,瞧见她眸底潜藏的担忧,不由暗暗嘲笑自己,是了,相比于程娇娥才醒来时一心想着逃离他,现在总归是愿意留在他身边,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何况,她虽是话语带刺,可现在流露出来的担心亦是实打实的。
左右程娇娥心中还是有他的,来日方长,他总能再次打动她的心。
“没事,只不过想起来还有一些事没有处理。”商裕胡乱编了个借口。
“既然如此,你快些回去处理吧,待事情结束了,你再过来,你先前送过来的那株墨梅已经开了,回头我带你去瞧瞧。”程娇娥笑着道。
商裕贪婪的看她一眼,这才转身。
程娇娥舒了口气,他刚走,程娇娥便又忍不住呕出一口血来,血色里隐隐掺着一丝乌紫,像是毒入骨髓似的。
她从醒来后,便会时不时的心悸,初始她还不明所以,现在她已经清楚,定然是钟离沁又对她不满了。
程娇娥擦掉唇边的血渍,看向推门进来的绿竹,竖起食指压在唇上,示意她不要出声,免得惊动还没走远的商裕。
“收拾吧。”程娇娥喘着气吐出这三个字。
翠烟拍了拍红着眼睛的绿竹,熟练的拿起毛巾,跪在地上,将血渍擦干净。
“娘娘,您这身子……”翠烟欲言又止。
“解蛊的法子我已经找到了,只是还差一味药。”将蛊毒挪到旁人身上这等阴毒的法子她是不会用的,但还有别的办法。
只是这办法需要一株百年人参,且还得是野山参。
寻到之后,取钟离沁一滴血,再辅以人参末,划开她的手指,再寻沉香,可将她体内的蛊虫引出。
但这百年野山参却是十分不好寻,先前她托人去内务府问了,却是没有的,如此就只能靠程府打听了。
可惜她这段日子都出不了宫,怕是没法将消息传出去的。
程娇娥忧愁之余又忍不住有些庆幸,幸亏钟离沁没想着一开始就杀了她,要不然以蛊虫的凶残,她此刻铁定没命在了。
她被禁足,商裕不好明目张胆的过来瞧她,故而也只来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