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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缺停止了挥舞,他持刀静立,开始用心感受身体内的那道全新气息,他需要时间来适应。骨山堆里的莲生并没有趁此偷袭,不过倒不是因为姜明,而是他也需要时间。
剑痕失去了剑意,索困莲生的樊笼自然难以维系,山门外块垒大阵感应到元气波动,而那些顽石上的青苔剑痕开始泛起耀眼光芒,黑夜下光芒闪耀,无数的天地元气从青石墙缝里渗透进来。
姜明退离了骨山,抬步走到一旁,把空间留给宁缺,静待着接下来这场新世界探索者与新世界开辟者之间的战斗,正如姜明所说,莲生虽行恶,但他所做的努力与尝试都将被宁缺这个未来的新世界开辟者所继承,汲取,而他对新世界的所有愿想也将由宁缺来实现。
时间很快就到了,宁缺持刀径直掠到骨山间,来到老僧莲生跟前。姜明在看,莫山山在看,就连叶红鱼也暂时放下了疗伤,目不转睛的盯着骨山前的那小块地方。
注视中,宁缺双手握刀,朝着老僧莲生的胸口狠狠而去,刀锋破空,刀面符意大作,体内浩然气奔腾而出,这一刀如雷似电,是宁缺挥出最完美最酣畅的一刀。
刀出既全力,这一刀应分生死,这一刀欲断人魂,但可惜,莲生虽猝不及防的中了一刀,但不致命,相反,莲生却趁势侵入了宁缺的脑中识海,攻守之势因此逆转。
识海内的战斗,旁人见不到,但刀锋的往外推移,让旁观者知道,宁缺已处于下风,可世界的奇妙就在于,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从岷山杀到渭城,从渭城杀到长安,宁缺靠着手中刀杀死了无数人,所以他握刀的手很紧,很稳,即便是在此时,意识对身体的极致掌控让宁缺仍旧牢牢握着刀,可就在刀锋渐出,刀柄顶到腰腹之际,宁缺脱离了精神世界。
宁缺贪于生而怕于死,是以,他不会让自己死,他会拼命让自己活。可就是这种怕死之人为求生所爆发出来的力量足以让人惊叹,也足以成为压死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草。
就在一声痛苦的吼叫声之后,以把全身力量压上去的宁缺,手中朴刀暴烈突刺,终破了老僧莲生的防御,把雪亮的刀锋送入了莲生的心脏。
捅破心脏的莲生自然活不了,他看着宁缺,终于明白什么的他,忽然大笑起来,只是笑声逐渐虚弱,他的声息也似那将灭的烛火一般黯淡无光,摇摇欲坠,他抬眉看向远处的姜明,喘息着说:“原来,我真的始终都在山中。”
语罢,他缓缓坐直身体,重新结了一个莲花印,他看着宁缺的眼睛,说道:“或许,不久的将来,这天道之下,真的会出现一个与以前不一样的新世界。”
宁缺不知道老僧莲生所说的意思,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他胜了,他能活了,满怀欣喜的他,刚看着莲生的眼睛,就觉得脑中嗡的一声,便感觉有很多东西自莲生的目光传了过来,东西很多,很杂,宁缺一时间还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