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辰醒来的时候,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努力睁开眼,看到那团奇异的光球,武辰心头的恐惧再一次如惊天骇浪一般袭来。不过,她隐约间有种念想。或许这一切,只需要靠近那光球,就能了然了。
她努力张开双臂,一点点的往前爬,眼看着靠近光球,努力伸出手。
手指触碰到那光球的一刹那,武辰脑海中轰然一声响,整个人再度失去意识。
如梦似幻的场景,如同一部电影,在武辰脑海中闪过。
原本,她不知所谓,她不明所以。
因为在这部“电影”中,自己的视角很奇怪。
她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武军宏——还很年轻的武军宏,也看到了一群不相识的人。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在围着自己,神情严肃。
“武教授,反应堆看来有些不稳定。”
武军宏点点头,“看起来,这东西,用的好,能让人的免疫力大大增强,不惧怕任何病毒。用不好的话,很可能会让人死于非命。当磁场作用于人体时,人体个各系统参与反应的程度可按以下顺序排列:神经,内分泌、感觉器官、心血管、血液、消化、肌肉、排泄、呼吸、皮肤、骨。由此看来,神经系统和内分泌系统对磁场的感受最为灵敏。同时,在对磁场作用最敏感神经系统中,尤其以丘脑下部和大脑皮质最为突出……那么……”武军宏陷入了深思。
另一人说道:“没有临床试验,我们无法得出最终结论。”
“小白鼠的试验已经成功。”
“那是小白鼠,与人类还是有差异的。这可不是小实验,不能不谨慎。”
“最好有人体实验。可第一次做人体实验,磁场对于人的影响,最好还是循序渐进才好。成年人是不行了。若是有婴儿……”说话的人闭了嘴。他显然很清楚,拿人类婴儿做实验,绝对是有违人伦的,不论目的是什么。
武军宏伸出手,打断了众人的议论,说道:“未必非要用婴儿,只要是在发育中的小孩子,都是可以的。”
“这个不必考虑,没有人会愿意把自己的孩子交出来做实验的。”有人说道,“这试验,也太危险了。”
武军宏点头道,“给我取些样本,嗯……做成两个玻璃球吧。”
……
“辰辰,今天你生日,爸爸送你一份礼物。”武军宏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一个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开心的接过来,打开盒子,看到了里面十分奇特的两个玻璃球。
……
武军宏和一个女人站在实验室里。
两人面对着武辰的视线,都穿着一尘不染的白大褂。
武辰认得这个女人,在武军宏的那些藏在保险柜里的照片中,有这个女人。不认的脸,却认得女人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女人表情冷漠,声音也冷漠。“没想到,你竟然愿意拿自己的亲生女儿做实验。”说着,冷笑一声,“我是该说你心狠意毒呢?还是该夸你牺牲小家成全全人类的伟大呢?”
武军宏哼一声,说道:“这个试验,关乎到整个全人类的文明进程。你很清楚,完全杜绝病毒的存在,对整个人类社会,有着怎样的作用。即便最终这东西被拿来用在军事上,也是对民族,对国家的巨大贡献!能扼杀病毒,自然也能产生病毒。两国交战,敌方先被病毒困扰,不战而屈人之兵也。”
大概是感觉到了女人的不屑,武军宏郑重的看向女人,说:“为了全人类,牺牲一个女儿,算不得什么。”
女人抱了抱胳膊,“真冷。”说罢,转身离去。
……
“武教授!反应堆太不稳定了。”
“像是要爆炸!”
警笛大作。
一群人慌慌张张的撤离。
紧接着,轰然一声咋响,武辰的视线也随之被炸得四分五裂。
她感觉自己似乎是站在天空之上,站在丛林之间,站在河流之中,站在每一个缝隙中……
她看到了仓皇逃命的武军宏,看到了与小区保安滚床单的顾微,看到了被自己男友痛打的林湘,看到了离异的表姐安菲尴尬的相亲,看到了卖唱结束,一边点着零钱,一边暗自垂泪的王依依……
似乎,整个世界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她看到了一切。
……
“什么都没了!”武军宏疯狂的大叫,“为什么!苍天啊!我只是想要为人类做点贡献!为什么就做不成!这该死的反应堆为什么会爆炸?连渣都不剩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