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穿越众高层决定了开辟南非航线、拓殖南非的时候,魏德万并不清楚这有什么非凡的历史意义——他根本无从知晓这个“事关国运”的大政,但一个突如其来的家庭变故,使得自己今后的人生一直与东岸的海外开拓联系在了一起,这是此刻的他绝对想不到的......
这个春季,镇远乡发生了一场“可控范围之内”的瘟疫(卫生部莫小夕语),移民局简陋的隔离观察并不能完全杜绝各种欧洲、亚洲传来的疾病,潜伏期长达一周左右的猩红热便是其一。谁是病源已经不重要了,卫生部靠那些破烂也无从查考。反正一开始是执委会宝贵的资源——孩子们率先发病。然后便是抵抗力弱的成人,魏德万昵称的“乡下老婆”也不幸免。
这个女人死之前,乡卫生所的医生护士们也并非是束手无策,可疑的汤药、针灸放血、冷水降温等等手段都用来救治这些可怜的人们,甚至,乡里的道观也派来个虔诚立窝尼亚道士为他们(隔离患者)施加以祝福,祈求天尊真神保佑。
然而,菲利奇娅(Felizia),这个第一批入籍,【标准语】名字叫做费丽芝的日耳曼女人还是痛苦而且孤独的死去了。魏德万请得假来从队伍上赶回家中时,妻子早已下葬多时,尽管魏德万几乎没有对这个女人的生平留下什么记忆。但是失去女主人的屋子真真切切地让他感受到什么叫做冷清。菲利奇娅从不黏人,但对他也不抗拒,从早到晚只是做着她应该做的事。妻子活着的时候,魏德万和她虽说也是聚少离多的,但是休假依旧是魏德万的盼望——因为他知道家里有火炉、有准备好的瑞士家乡菜肴、有干净的衣服干净的床、还有这个女人等着他...
这一切结束之后,魏德万自愿报名加入了【南非开拓队】,他甚至对征募人员一开始试图对他的诱之以利鄙夷万分,并且为之燥怒。但这一出于发泄的无心之失,倒是被有心拿来做开拓海外殖民地宣传典型的领导干部看在眼里,这个刚40岁的瑞士鳏夫就这样被越级提拔,成为了陆军士官长,虽然魏德万在军中的仕途后来不晓得什么缘故,最终止步于此。但至少,在当时是唯一可安慰他伤痛的心理调剂。
1636年11月5日,魏德万登上了“东岸之鹰”号,从此开始自己别样的人生......
“都过去了,菲利奇娅...我永远不会再离开你”魏德万摩挲着妻子那串发亮的玫瑰念珠望向逐渐远去的镇海堡海军基地码头,这样温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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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的文宣工作下来,让焦赞仁产生了一定的职业敏感。大量对英格兰的黑材料,以及上级布置下来的备战、反英宣教任务,让他知道,“朝廷”很可能要开战了,对象就是英格兰人。可问题是他焦赞仁对英格兰根本毫无认知,即便平日里接触到的几个有限的英夷乡民,也是老实巴脚的农夫,嗯,有那么两个是洗煤厂的“工人”。这些人谈起大洋彼岸的老家时也都是一副深恶痛绝的样子,绝非作伪。你让他焦赞仁怎么搞宣导?焦赞仁头疼的很......
果然这等挖空心思动笔杆子磨嘴皮子不是歌功颂德便是抹黑搞臭的功夫不好干。不,更确切地说,是这东安朝廷的皇粮没那么容易吃...年中响应号召娶的乌克兰色目婆娘,如今也是身怀六甲,这点俸禄哪里够花销的?连徐“主簿”(徐文选)也在动“兴实业”的念头,焦某区区一个“教谕”怎么可能不心生别想?
“打了打了!”韩山东捏着一页纸就这样火急火燎地往宣教队焦赞仁的办公室闯,镇公所大院内的瓜拉尼“服务生”看着杀神安达手下的悍卒一副亢奋的神情都被唬得让出一条道来,肃立一旁大气也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