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尔法.格拉西莫夫娜愈发憎厌起焦赞仁来,这个男人把官场里那种拍马奉承的习气都带回家来了,女儿才2岁不到,玛尔法也要避免不使她在焦赞仁面前哭闹,甚至自己也不被允许在他面前大声说话,吃饭总是要服侍他落座用餐了才轮到自己进食,最让玛尔法不能接受的是,这个明明对老君真神知之甚详的人却吝啬的反对她给道观布施,甚至讨厌她【逢五】①一次的参加典祀,文绉绉的说什么“非其所祭而祭之,淫祀无福”。
玛尔法的父亲很喜欢赌博,即使被煤河乡的警务所给抓住过好多次,也改不了这个恶习,如果不是贪图政府和道总的通婚补助还有焦赞仁的聘金,玛尔法也不会嫁给这个看起来像冬天的烟熏肠似干瘪的男人,她如果有的选,她更喜欢煤河乡的警员韩山东,啊,真是个高大的鞑靼人。在把父亲取保的时候,玛尔法总希望办事的警员能拖延的更长些,好让自己能和韩山东这个“憨(汉)人”呆在一起的时间更长...
现在这一切都过去了...玛尔法有时会后悔自己当初是不是该主动些,但是也明白,韩山东更喜欢汉人女孩,哎,这个憨人啊,小山媳妇就是汉人,可是她有什么出众的地方?论相貌论身材自己都比她强,也许,东方港会有更漂亮的,谁知道呢...
平安镇比以往冷清了许多,虽然新建的房舍在天天的增加——据说很快、很快,甚至随时都可能会有新的移民入驻进来,但是那些熟悉的人们都不常见了,连焦赞仁这个死鬼也经常不着家的。
焦赞仁确实很忙碌,除了上级布置宣教队的工作任务,他现在开始倒腾起镇海乡的香烟,他已经在煤河堡开了个小铺子,专门把这些解忧提神的“仙药烟草卷”卖给煤矿的矿工,他们主要是查鲁亚人,当然英格兰、乌克兰这些族裔也是大的消费群体,到后来,在查鲁亚矿工的引导下,一个个部落原著民几乎都成了焦赞仁的顾客,他甚至都有了两个这样的土著“推销员”雇工,帮他打理在煤河乡的“休闲”小茶馆...焦赞仁的事业开始像生馒头似,一天天发了起来。
不过好日子才开始,似乎就见到了头。1637年5月5日,汤圆、肖明礼二人提交的关于厘清税制的提案,在临时全国人代会上以69%的支持堪堪通过并开始执行。中央开始征税了,更让焦赞仁忿忿不平的是,那些什么诸如“为国聚财,改善民生”、“诚信纳税,守法义务”的宣传口号和标语还是自己亲自带人编制,下乡宣导,粉刷、散发的,他焦赞仁哪里捞的到半分好处了?恶政啊,堪比万历时张相公的“一条鞭”。更可恶的是,乡村里每家每户的财产都要基层干部去一个个估算上报,尤其是干部要起“带头示范作用”...官吏同体果然真真是斯文扫地!
焦赞仁时常想,是不是该正经儿专司买卖了,哎,韩山东虽说粗鲁不文,可有这个“哥哥”在,好歹心里底气还是十足的,也不知他现在南非如何?是死是活哟?
*********************
小山媳妇一大早就开始准备和面,剁肉调馅,冬季农闲,消遣的人总是比往日多那么些的,不预先准备好,忙起来可是要招呼不周的,她可不是王小山,爱搭不理的成日喜欢扎进道观里厮混。要知道她徐家这门生意可是传了三代有长的,虽说在明国家里时,也就打打下手,不曾晓得那些传男不传女的祖传秘方,但是怎么用碱加盐、和蛋调浆的还是看在了眼里的,只是王小山已然将自己教授的扁食馄饨给做成了饺子,她也只能随行就市了。
“过兵了,过兵了,快看...”突然,焦郭氏(郭玛花,玛尔法.格拉西莫夫娜)咋咋忽忽的嚷道,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走,看看去,要是有哪个年轻小伙合了王家嫂子的心意,就遂了他也不赖啊...”
小山媳妇红了脸颊啐道:“浪蹄子,又拿你徐姐姐打趣,小心我撕烂了你的嘴?”
“让徐(副)镇长来撕么?”郭玛花真是口无遮拦,——徐香这手“祖传”扁食,倒是合着徐文选的浙江老家的口味,时常来解馋聊以思乡,也不要那法兰西粗汉来做,加上又是同姓,是以乡间流传了些说不清的暧昧尴尬在里边。
小山媳妇真是怒了,一个指头戳来:“教谕媳妇休要胡嚼舌头,真是...真是...家门是非多(硬生生将‘寡妇’二字吞进肚子),呸呸呸!徐姐姐可真的要恼了,今后你也别来了寻我埋怨说话...”